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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lxg2013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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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讲记》卷下第一册2018081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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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8-9-2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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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2:24 | 只看该作者
    马不可踏到百姓麦田。突然一只乌鸦飞来,曹操自己的马受惊,冲入麦田,于是曹操想自刎受罚,大众恳求,曹操不得自刎,便以割发来代罚,结果全军肃然起敬,纪律严明。

    【十三.七】
    子曰:鲁卫之政兄弟也。(526)
    「子曰:鲁卫之政」
      鲁国卫国接连着,武王平定殷纣王后,封周公于鲁,封康叔于卫(周公的兄弟,兄弟九人,这两人最亲密)。伯禽、康叔办政治都好,所以鲁卫多君子,卫如蘧伯玉等。
    「兄弟也。」
      鲁卫二国的政治就像兄弟,原先二国就是兄弟,政治也好,汉注如此说。到孔子时,鲁国有三家,剥夺鲁君政治,形成君不君,臣不臣,卫则父子争国,父不父,子不子。所以有人说,鲁卫之政,一国是君不君,一国是子不子等。又有人指鲁卫的好坏都说,但是孔子所说究竟指的是何事?吾只说到这里,让大家知道这有三种说法,都是事实,都可通。汉注以为说后段有伤忠厚,但是确实有君不君、臣不臣的事。
      另有一章,「子贡问:伯夷、叔齐何人也」的事。孔子最终还是不去卫国从政,所以子贡问孔子要帮助蒯聩还是辄,孔子谁也不帮。
      今日的政事,你们能办得了吗否?吾也不能办,但是吾有一法就是不合作。给吾钱,吾也不为;若与志同道合者合作,吾拿钱出来,吾也愿为。吾的所为,决无混水摸鱼,没有对不起国家者,是真正爱国者。

    【十三.八】
    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始有,曰:苟合矣。少有,曰:苟完矣。富有,曰:苟美矣。(527)
    「子谓卫公子荆善居室。」
      春秋时,公子荆有三个,故编者加「卫」。善,很会,很能。居室,治理家。既是贵族公子,又善于治理家,这是古时的制度,今日用不上。诸侯的儿子才称公子,那时是世袭,年到二十而冠成人,今日认为是有法律责任的年龄,可以结婚,加冠就送上别号。诸侯都有封地,要给各公子采地,拥有财产权,这才叫治理室家,没有财产权就是无室家。结婚是「男女居室,人之大伦」,既无室,则家的所有权都由父母作主,二十岁可结婚要治理家庭。孔子赞美卫公子荆「善」,可见别人不行,不善治理。
    「始有,曰:苟合矣。」
      刚有采地,要治理家庭了,公子荆曰「苟合矣」,「苟」字的说法很多,一般作苟且,就是粗略的意思。这可以讲得下去,但是下句就接不上,在此章上如此讲不对。曾文正公的学生俞曲园作「诚」字讲,较作苟且、粗略好,但也难讲。易系辞「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适,适合。左传「小国之事大国也,苟免于讨」小国事奉大国,为着可以避免大国侵讨。苟,采「但」字的意义,姑且的意思。
      卫公子居室,才给了他封地,合,给也,如家给户足,给,是足的意思。他很会治理家,才一有封地时,就说:姑且充足了,才只是粗枝大叶,就姑且满意,很满足了。
    「少有,曰:苟完矣。」
      渐渐又增加了,姑且这就算完备了,不必再增加了,处处知足。
    「富有,曰:苟美矣。」
      增加了,别人看来不完美,公子荆却说:姑且已很美了,处处知足而足。若云「苟且」就是言下有不满意之意。
      孔子为什么如此赞叹?因为自古以来,国家好的时候,都提倡节俭,处处节俭,家能节俭家就有好处,个人节俭个人就有好品德。自古以来的名人,十人中有七八人都是幼年贫穷,饱受辛苦,后来就渐渐发达,办得了大事。若是贵族公子,三十人中找一人走好路者,也找不出来,生活一奢华,便由盛而衰,由存而亡。国家经济一发展,台湾三十年前的富者,而今安在?
      宋朝出了许多人才,如司马光、范仲淹等,又如宋朝李(沆)文靖公庭院的药栏坏了,过了几个月也不修,家里的厅堂也很狭隘不宽敞。俗话说:「叫耗子偏不抓老鼠」,他求的是外边穷,内里富,这还可以。

      ★师注:苟作苟且,粗细,虽非,然俞作诚训,亦感难解。易系辞「小适大,苟舍而已,焉用坛」,左传「小国之事大国也,苟免于讨」,采但字义,但,姑且也,似顺。
      ★司马光训俭示康:「又闻昔李文靖公为相,治居第于封丘门内,厅事前仅容旋马,或言其太隘。公笑曰:「居第当传子孙,此为宰相厅事诚隘,为太祝奉礼厅事已宽矣。」

    【十三.九】
    子适卫,冉有仆。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曰:富之。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529)
    「子适卫,冉有仆。」
      这一章与卫国有关,孔子到卫国去。坐车,从前都是弟子驾御。冉有御车,调理马。
    「子曰:庶矣哉。冉有曰:既庶矣,又何加焉?」
      到了卫国,孔子对卫国赞叹「庶矣哉!」人民很多。冉有说「既庶矣」,古时人要紧,这是国家的组织法。到那一国去都有职业,所以若本国政治好就待在本国,不好便到邻邦,本国的人才减少了,不能办事,所以国家对人民特别重视。所谓:「财聚则民散,财散则民聚」,要钱就没人,有人就没钱,一个时候一个办法。礼记有「苛政猛于虎」的例子,孔子听闻道路旁有妇人的哭声,就知道似乎是很沉重的哀伤,原来家乡的政治苛刻,比老虎厉害。朱子治家格言云:一丝一缕当知来处不易,好物欲者,绝不能办事。读书必得自己求,懂得人情事故,一办事就想起那一条来。古代的政治制度与现今虽有差异,原则是相同。终日向百姓要钱,让百姓倒霉,百姓便不欢迎。总之为政者讲究节俭,有很多的好处。懂人情事故,才能办事,这没有方法教,全在于自己能不能用心。
    「曰:富之。」
      人民既庶矣,再往好处办,下文「曰」字就可以知道,不须再说「冉有曰」或「子曰」。「富之」人多了,必得要让黎民不饥不寒,一天赚十万美金一样穷,一天一百块台币一样富,例如吾除三餐外,没有其它嗜好,百元已够富了,那些喜欢跳舞等等的人,虽有十万美金还要举债。
    「曰:既富矣,又何加焉?曰:教之。」
      百姓既已富了,又何加焉,富以后还要如何?「教之」。国家缺少人才,不能成国家,国家必须有土地、人民、主权,人民第一,民为邦本。民以食为天,除修行人外,人都要吃,必须有盈余。婚丧时必须应酬,除此之外,还有天灾人祸,长病花钱就不一定,中西药都贵。富了之后便饱暖思淫欲,小人闲居为不善,饿不行,饱也不行,所以必得受教育。今日台湾富了,有什么教呢?饱食暖衣而无教,近乎禽兽而已,孟子说:「人之所以异于禽兽者,几希!」
      生在那一个国家就必须受那一国的根本教育,因为各国各有风俗,根本教育是风俗。民族是血统,但文化更重要。中国重五伦,夫妻结合有一定规矩,不能乱来。同是血统很亲密关系的兄弟,也会为财产而争。若有文化就了不得,从前大家信仰孔子,学五伦,重视孝弟忠信礼义廉耻。若学外国的东西,则国家灭亡,不是外国东西不能学,必须自己的根本学问先要守住。中国主张志于道,外国的东西是游于艺。台湾有人信基督教,若美国与台湾开战,有美国牧师来台湾,你是趋向台湾,还是趋向美国牧师呢?甚至,一些信外道的,还不要父母,这是心理的关系。
      中国亡过国,不曾亡过民族,晋朝五胡乱华,五胡十六国占领中国土地,学中国的言语、政治。怀愍二帝被掳,为胡人行酒,大臣引以为耻而自杀者很多。如今却尽向洋人,称洋爸爸,无耻。到隋代又统一,唐末又被外国人占据,也有一半是中国文化。到宋又统一,全归中国。宋而后元,统一全中国,完全改做中国文化,所以元朝九十年出人才,后来元亡国后没有被抄家。到了明末吴三桂迎清人入关,清三百年,康熙、乾隆完全提倡中国文化,清亡后被掘坟却未被抄家。中华民国为什么能成功?因为清人是外国人的原故。如今是外国不要我们,我们自己去投靠,还投靠不上,这是古来所无。中华民国能成立,就在民族上,故教育不能失掉。(参考余论)

    【十三.十】
    子曰:苟有用我者,期月而已可也,三年有成。(530)
      你们多是从事教育,政界较少参加,将来参加政界就知道了,必须老手。
    「子曰:苟有用我者」
      「苟」,若的意思。假如国家用我,要以华化夷,外国文化不如中国,中国以礼乐五伦教化,已经上轨道了,从来没有以夷变夏的。春秋时代歃血为盟,列国会盟推举盟主,都是中国人为主,外国没有当盟主的。如今是联合国不要我们,若是吾则觉得正好,不屑参加狗团体,必有志气而后无事不办。
    「期月而已可也,」
      要是有人用孔子,孔子以礼乐治国,孔子亲身办。期月,一年,最少也须办一年,差不多才有秩序,孔子这么能一年才就有秩序。但是孔子在鲁三月,夹谷会盟,就将齐国制住了。
    「三年有成。」
      「三年有成」,为政必得有成,得经过三年。夏历十二月一年,三年一闰,三年满了是一个成就。五年二闰,这是一定的规矩,三年多出一个月,再来预备预备。
      你们可以参考集解。乱很容易,由乱再整理建设就难了,例如去掉旧房子再盖新屋,革命破坏容易,建设很难。又如长病,得病如墙倒,愈病如抽丝。(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凡事不能理想,须有经验阅历,今日的乱象,都是空口吹大气,一办就糟,白面书生没有深入的经验阅历,连话也不会说。

    【十三.十一】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诚哉是言也。(531)
    「子曰:善人为邦百年,亦可以胜残去杀矣。」
      孔子先引用古言语,下头的「诚哉」等等才是孔子说的话。
      治理国家,孔子三年有成。治理不成时国家又乱,一个时代有一个样,大陆在民国以后内乱三十年,中日战争才八年,日本就已经受不了。中国打了三十年,百姓倒霉,结果出了中日战争。日本帮助北方,英美帮助南方,他们从中取利,鱼蚌相争,渔翁得利。日本刚出来打中国,扬言三个月取中国,最终八年而自己灭了。如今在台湾,无战事,三十年来如何?自己闹乱子,杀官劫库。
      善人,虽不是圣人,已经不得了,他出来治理国家,治理一百年,乱的这一套,该去则去,不能急。王安石将安静的北宋弄得乱七八糟,后来司马光改王安石的乱政,就有正人君子劝司马光改革弊端,不宜太匆忙,改也不容易。例如治病,虽然是切中病的药,下的太重也不行,欲速则不达,必须得赔上百年,百姓渐渐习惯,就可以胜残去杀。
    「诚哉是言也。」
      现今的自相残杀,因心理熏染的原故,换心理不容易。积非成是,坏习惯积久了,自以为是对的,为政者想改好他却不改,所以善人治理百年,胜残去杀,也只是压伏,乱子稍微小一点而已,所以残暴才除去,没几天又生起了。看历史,自古至今,「天下太平」四字很难实现。

    【十三.十二】
    子曰:如有王者,必世而后仁。(532)
    「子曰:如有王者,」
      称「王」不容易,要正正当当,百姓依靠他。出来一个人,他是王者,是一切百姓的主体,好坏都在他的身上,必须办仁义道德的事,要叫百姓能安。所以孔子、孟子都主张要百姓安,都不主张战事,孟子说:「亦有仁义而已矣」。你们在机关作主,就必须行仁政,必须使大家都享受,自己后来享受,尤其是在军界。
    「必世而后仁。」
      有一个行王政的人,能将王道行出去,也必须三十年,才能顺过来。如今改教育,也不是一时就好。例如清光绪不变法,抵不住外国人,变法,法也变了,国也亡了,因为变的太晚的原故。清亡给本国,所以凡事全赖平素栽培。人都有聪明,要拿出良心来为大家办事,自有公义。

    【十三.十三】
    子曰:苟正其身矣,于从政乎何有?不能正其身,如正人何?(533)
      本篇前面有一章,与这一章意义相同,可以不必讲。

    【十三.十四】
    冉子退朝。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子曰:其事也,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533)
    「冉子退朝。」
      冉子退朝,那时候有公朝、私朝。例如鲁诸侯为正尊,为公朝。若大夫有事,须要会议,那是私朝。在公朝的上朝、退朝有一定的时间,必得是早晨,这一回冉子在三家处办事,退了朝不是退朝的时候。
    「子曰:何晏也。对曰:有政。」
      孔子问:今天回来怎么这么晚?冉有说有国家的政治。
    「如有政,虽不吾以,吾其与闻之。」
      孔子说:你说的不对,你是有事情就是了,有什么国家大政?如有政,我虽不做官,却是朝廷的元老,曾为鲁君的司寇,国家有政治,也得与我商议,我没听说什么政治。这就是假公济私,三家害国家。
      大家必须知道:你们在公家办事,若在机关,那是办国家的政治,不可办自己私事。自己省察:我是为国家办公事,还是为校长办私事,还是为自己办私事?要知:这个账难还啊!范仲淹每天省察自己:今天办的事与今天领的薪水有没有对称?若办的事能和薪水平衡,才对得起自己良心。这一点可学。
      冉子在三家办事,而三家所做所为是危害国家公事,那孔子的意思是如何啊?

    【十三.十五】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曰:一言而丧邦,有诸?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535)
    「定公问:一言而可以兴邦,有诸?」
      先说本文的意思,再说采取何种注解。这是定公在鲁国问孔子,定公问孔子,问古人的成语:说一句话,国家就可兴盛起来,何以如此重要?定公有疑惑。有诸,是有还是没有?
    「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
      孔子对曰,对本国国君说。「言不可以若是」可算一逗,也不算一句,也不算二句。孔子说,古人说这话不可这样,并不是完全反对。国家大事,一句话就能解决吗?这是古人的话,古代风俗与今日大同小异,已有争执了,「其几也」几,近的意思。虽不能一言就可以兴国家,但是与兴国家的理相近,说话虽说得远可是近似了。这近还不是根本,如拿扇说扇,手拿着扇子,手近于扇,不是手就是扇,扇即是扇是本,若另一只手则更远了,其它的人手就不足论了,必须懂这话的味道。
      你们最好先预习,才知说话不是简单。参考各各注子,看各人的眼力,各人有各人的心思,只要合理,讲得通就行。你们听论语,听五遍也怕还不清楚,朱子弄注子多少遍,虽被后人挨骂,也有挨骂的程度。处处须自己悟,悟了才是自己的,悟一次,已经再渐渐往这路上走了。
      至此孔子仍没有结论,所以当然有下文。读书,章句要紧,孔子答复知道,但答得囫囵,故下文再说。有人说,定公问古言语,孔子解释也不是孔子的话,若不知章句,有何用?就会错乱。读书为了学做事、说话,不干别的,若不会做事、说话,就是书呆子。不自己求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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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3:16 | 只看该作者
    念到一百岁有什么用处呢?
    「人之言曰:『为君难,为臣不易。』如知为君之难也,不几乎一言而兴邦乎。」
      下面孔子再答复相近的意思。「为君难,为臣不易」,定公是鲁君,为国家政治,孔子不谈闲话,为国家办事者是臣。今日不讲君臣,其实也是如此,如总统是君,各部院长等是臣。
      古人说过,周朝末年人心乱得不成话,今日之下也是如此,做官为了荣耀,即使做小官也比做人民好,官愈大愈好,为君更好,当宰相更好,光耀门庭,这完全是大错误。如今治国也是这个原则,做官不是为荣耀这回事。国家必须有人民、土地、主权,既有人民、土地,人民同居生活,须让他有良好的政治,无非一个「安」字,彼此相安没有其它,政治未有好过「安」字,如果政治不安,即使一天得一金砖,而做奸盗等,这个社会安吗?难安。叫百姓安了,领袖办事者也少操心,大家安。今日如何得安?你若以为安,就是私心滔滔。
      安是公安,既是公安,做国君好不容易,不是叫你国君享福,故书云:如临深渊,如履薄冰。就怕办错事,故云为君难。办事者不受领导,错了也不行,故说为臣不易。今日做官者没有一个不挨骂的,戾气满天,怨声载道,全球有个一好东西吗?今到选举时,原来是要选贤与能,今日来了孔圣人,无钱选举也没用。「为君难,为臣不易」这两句话是古人说的。办不好不能公安,若能听这话入到心而照办,当时虽不能兴起来,也不会亡国,这句话就和兴邦很近了。
    「曰:一言而丧邦,有诸?」
      鲁定公又问:一言而丧邦,也是古言语。有诸,有这话对不对呢?
    「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
      孔子对曰,言不可以若是,不可以说得如此肯定,其几乎,可是相近,又拿出古言语来了。
      参考考证,韩非子难篇,列国最盛是五霸,晋文公是五霸之一,晋文公的后代平公时,闲时与群臣喝酒取乐,这是人之常情,到高兴时,晋平公就说为君的乐处是什么呢?这一个乐处,说乐好还是不好?尧舜是战战兢兢,不乐。范仲淹也有乐处,后天下之乐而乐,大家多乐了,当领袖的才乐,这是与民同乐。尧舜的不乐或后天下之乐,二者都好。晋平公说:我说的言语,没有人与我反对的,都照办,这是乐。今有人说我过错,我就不乐,乐人的恭维,如此社会,人情会好吗?这是小人心理。师旷是音乐家,若祭太庙都有乐师,师旷为了学乐而自己把眼睛刺瞎,以便专心少分心。师旷一听晋平公说这话,将随时抱着的琴,撞你这个无道昏君,你说出话来给国家好,大家不违,那固然好。若国君说不好的话而大家不违背,那不是要亡国吗?平公认错。
    「人之言曰:『予无乐乎为君,唯其言而莫予违也。』如其善而莫之违也,不亦善乎。如不善而莫之违也,不几乎一言而丧邦乎?」
      古人说过,我为君没什么好处,好处是我说什么没有人反对我的,这一条好。孔子就解释了,你说出好,对百姓有益,大家不违背,固然好。你说出不好的,大家照办,怎能不败国误民?说这句话不是当时就丧邦,但已经就近了。
      现在风俗,什么人提倡的?你们在那里学来的?你们终日看报,投稿者为稿费,无中生有,十之八九隐善扬恶,现在兴这个。兴这一字就大坏,大家跟着去干坏事吗?说听这节书,若以为这种办法好,就得亡国,家庭也得败家,因为国无正直的人谏正,国必亡,家没有懂事的人,任家人在外乱为,家必败。今讲家庭革命,家也不要了,但是你还有自身啊!他人有身,吾等不管,他们不知有身,他们得其所哉,爱干什么就干什么,一时快乐,将来必得恶果,有刑警队来处理。纵使法律漏了他,花报过了,但是死后也入三途,天网恢恢。任何历史,都辩不过因果。你学佛,信因果,就好办,你不信因果,吾也不知如何。因果是佛说的,佛比你如何?你念孔子书,比孔子高明吗?孔子也讲因果,五经上都有说,如:积善之家必有余庆,积不善之家必有余殃。今日报纸不讲因果,蛊惑人心,今日说不爱国、爱家,连自身也不要。身原是邪见之一,但还要借假修真,解铃系铃全在这个时候修。凡是说你过错的是你的善友,反之就是想要你跳火坑。

    【十三.十六】
    叶公问政。子曰:近者悦,远者来。(537)
    「叶公问政。」
      叶,音设,是楚地的一个地点,如今还有叶县,那时是小诸侯。楚大国,叶靠着楚家,成天不安。楚在江以南,交通不便利,文化与今日不同,那个时代又没有报纸,所以孔子周游列国,各处去宣传中国文化。孔子去叶时,中国文化对待楚比较差,中国拿楚当外国,吴、秦也当外国,他们有他们的一套,对中国文化不太懂。孔子到叶,叶公问孔子有关国家的政治。孔子要到叶,先有预备,孔子早知叶国的政治。曲礼说:入国问境,入境问俗,入门问忌。所以入门要先问姓,台甫、令尊,免得犯讳。
    「子曰:近者悦,远者来。」
      「近者悦」,春秋列国以人民众多,国家才能强盛。近指本国的人、边疆的人,在你近前的人,对你办的政治都高兴,才不上别的国家去。「远者来」,别的国家的人也来。正是因为叶这个国家不如此,近者不悦,远者不来,楚瞪着眼,找麻烦,国境日日缩小,所以孔子是对叶的情况作如此说。
      今日的堕胎,节制生育,嫌人多,为国者必须往远处看。
      参考余论,梁氏旁记,「徐氏缵高曰:『楚疲其民,以蚕食中国,夫子因叶公之问以止之。』以争郑县陈指来远之事。而不知方城、汉水之间已有不悦者。子胥覆楚,白公作乱,是其明证也。」

    【十三.十七】
    子夏为莒父宰,问政。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欲速则不达,见小利则大事不成。(538)
    「子夏为莒父宰」
      我们在此学文义、学事故人情,至于考据则在有空闲时可以考一考。例如考「莒」,考据的文字就很多。莒指今日的临沂县,日照、莒县连着,怎会上到鲁的西边?同地名很多,考据出在何地,也能有大关系,但可以不问。
    「问政。」
      子夏在莒父这一县任宰官,办国家政事。此时莒归三家,政治乱,他所用的人才多是孔子的学生。子夏为莒父宰官,请问孔子办理这个县的政治方法。
    「子曰:无欲速,无见小利,」
      孔子说办政治,别求要快。何时说什么话,不一定,如孔子另外有说:敏于事而慎于言。如此说不是矛盾吗?所以该怎么说不一定。
      「无见小利」利不是指求财,是指利益,得到什么好处,如学佛说的自利利他,不是要你求发财。孔子说了这二个条件,下面再解释为什么。
    「欲速则不达,」
      「欲速则不达」,错乱不只是一天造成的,得病如墙倒,快,也不是一天得的;去病如抽丝,一副药就治病好的很少,所以必须慢,所谓:三分吃药,七分调养。想一下子就把政治办好,办不到,而且会出乱子,积非成是已久,当时就改,百姓也不以为然,如王安石变法下台后,司马光想改就有人劝要慢改。
    「见小利则大事不成。」
      见小利,见小好处,那大好处就得不到,大事不成。仁者为政,百年也才可以胜残去杀,这必须有政治经验,也必须有历史经验,开国都须兵马刀鎗,之后要稳定须若干时间。如汉高祖之能,几乎亡于吕后;唐太宗一死,几乎亡于武则天。图小利大事不成。参考发明四书说。如元朝统一中国,时间太短不行,清朝虽有杨州屠城,杀人也不少,但是在康熙六十年,乾隆六十年之间,全用文治,虽然嘉庆起了天理会、八卦拳等乱事,但是清朝已打下三百年的基础了。如盖房屋,基础打不好,几年就塌了。

    【十三.十八】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539)
    「叶公语孔子曰:吾党有直躬者,其父攘羊,而子证之。」
      人都有爱桑梓的心意,今日则不是,现今本国人专说本国的坏处,称洋人为爸爸,国家未亡先丧良心。叶公虽不好,也谈他的国家。吾党,指他的叶国。有直躬者,此人姓躬,古时躬作「弓」,直躬者称直躬,我们国家有一位弓某人,很直爽。直是好处,如何直法呢?他的父亲偷了人家的羊,打官司得有证据,他儿子出来当证人,大公无私。
      讲到此处,吾为你们说说。你们大家说会办事,吾说办事难。你们说,叶公他夸耀本国的事,你要如何应对?孔子这套很麻烦,方法就是「博我以文,约之以礼」。说政治的事太多了,所以吾编常礼举要,大家也没有记住。孔子的学生中,最高明是颜子,孔子提倡仁,答复颜子:四勿,就是答一个「礼」字,所以知道礼的重要,你要是懂了礼,就可解决一切。
      叶公说这件事,就是赏识的意思,直躬很好很直。又有人来说,直躬他正直大公无私,因为直躬他父亲偷羊有罪,必须杀头。杀是对还是不对?你们不明白事故人情,不懂书里意思,如何办事?你们说会办事,那是见取见,正是邪见。官府要杀他父亲时,直躬请求替他父亲死,直躬是又直又孝,给你们判判,这是孝还是不孝?叶公一听,赦免了直躬。
    「孔子曰:吾党之直者异于是,父为子隐,子为父隐,直在其中矣。」
      孔子说,我们那里也有直爽人,与你们这里不一样,儿子有了错处,父亲藏起来,父亲有错处,儿子也把父亲掩藏。我们的直与你们不一样是这个直法,你们这里是父告子,子告父。
      这个问题要解决,可以去看礼记,参考考证刘氏正义,引礼记檀弓「事亲有隐而无犯」,事奉在上的,只要有什么事都隐着,父母有过则几谏,见志不从,又敬不违。郑玄注说:隐谓不称扬其过失也。暗着说,不向着人说。朋友也是如此,向着外人说是扬恶,朋友尚且如此,何况父母?闵子骞的父亲想休掉他后母,子骞劝谏说:「母在一子单,母去三子寒」,这是几谏。
      又参考盐铁论,父子是天伦,所以要隐而不宣。果然大家都懂礼,事情就能解决,古代中国的民法、服制,都遵循礼经,所谓「遵礼成服」「遵制成服」。若呆板说,又怕你们学了出毛病,例如左传说石碏大义灭亲,和此章有矛盾吗?俗语云:家丑不可外扬。这句话就足以包括了。

    【十三.十九】
    樊迟问仁。子曰: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虽之夷狄,不可弃也。(541)
    「樊迟问仁。」
      先讲文理,然后讲意思。这段争执少,樊迟以前也曾问过,这次所问意义大,问的是仁。孔子之学以「仁」为主,多人问而孔子答各有不同,颜渊也问仁,答的最简单,但包含最重要,四勿就是约之以礼,礼是对长者应如何,对幼者应如何等。非礼勿视,报纸、电视的坏广告看不看?若做不到,有什么用?要在改变心理,四勿做到就足够了。
    「子曰:居处恭,」
      现今所说似乎比四勿难,其实比较容易。樊迟如此问想必有原因,究竟为何我们不知道,这一点不必妄谈。儒家坏在南宋的儒者,妄改经典。我们学论语,跟孔子学,所以说「孔学」,但是现今的孔孟学会,究竟学什么人?因为孟子隔孔子很远,孟子阐扬孔学,跟子思学,孔孟的学说有所不同。朱子注大学、中庸云「子程子云」,跟程子学,那是程学,程子则是孟学,怎能是孔学?我们真学佛,必须先立住人格,「仁」是人格的基本,必得有己有他。
      「居」,在家不做事时,安居,在家庭、屋内坐着都是安居。「居处恭」,恭是在心,心绝不能懈怠,屋里虽没有一人,但如十目所视,十手所指,我们在人前人后就不同,虽未害别人,却害你自己,日久心中无恭无仁,到了社会上,一举一动就不会想到别人。学了不照办,学千年也没用,如同树没有根柢。
    「执事敬,」
      「执事敬」,不问公家、家庭等,大小事一律敬,敬是表现于外,并不是没有内,而是先要有内,然后才有其外,必须先存心诚,内外如一,办事该办就办,不该办就不办,何者该办?何者不该办?懂得礼就行,就是四勿。现今人说:办事必须尽责任,应办「尽」,全都要办,一丝一厘也不能闪下。不是你办的范围你少管,不在其位,不谋其政,若他人托你,你可以办,否则是干涉,就是侵略。如今社会往往是自己的责任不尽,专挑他人的事,大家要学:不是你范围内的事,少多事。不尽责是虚费公款,多管他人事是扰乱社会。
    「与人忠,」
      「与人忠」,与对方有关系,互相对待的事,问的是什么事并没有指出?指的是相处,相处要忠,不能欺骗人,必须忠实,合则留,不合则去,不能欺骗人。这三条是做人的道理,大家回去自省,有则加勉,三条做到,就算人,都是双方的事。
    「虽之夷狄,不可弃也。」
      「仁」只可在中国讲,若化外之邦,只受艺术教育,不谈德育,中国自古以来以德育为根本,否则「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只有艺术不行,眼光短浅。现今的原子弹,死光弹等,各为自己的国家,自私自利,最终同归于尽而已。
      这三条做到,「虽之夷狄」虽然到了没有受中国文化的地处,你做自己的,他们做不做,不管。「不可弃也」守住我们这一套,就是这样干法。不论他给我们戴什么帽子,例如说我们落伍等等,仍干我们这一套。
      学佛也不离这一套,大家学净土,心净则土净,若居处不恭、执事不敬、与人不忠,这心如何净?能带业往生就万幸了。
      要放假了,劝诸位常自省,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十三.二十】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543)
      子贡言语科大哲,他问的方法我们不会。孔子到卫,子贡想问孔子是否要在卫国做官,而问「伯夷叔齐何人也?」,孔子说:仁人。子贡便知孔子不在卫作官。
    「子贡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士是好学读书的君子,无事可干,有事也才刚步入去做。从前选举,选有德行者,而且必得求过学的人,子路说何必读书然后为学,孔子说必得求学。士到后来如何?从前是士农工商,农工商都有职业,士是后补职业,所以孟子说:有恒心无恒产,先栽培士的心,并不是说要永无产业,渐渐才有职业。办政治不是坏事,政治会坏是人办坏,政者正也,为政者端正才能公安。子贡随孔子周游列国,问士,问得低,其实意不在此,观察孔子所答的内,便知道子贡所问意不在此。
    「子曰:行己有耻,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
      孔子答「行己有耻」,行为有道德。先学「耻」字,为什么提这个字?自己的行为,要先学耻,耻最要紧。八德,先提耻。自己什么事都没做时,虽然对象少,还有自己,自己的一切行动,你必须知耻,错一点就是奇耻,不能见人,所以先要有耻。今日扰乱社会的人,毛病在「无耻」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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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4:08 | 只看该作者
    自以为是好汉英雄。在政界要红包,有耻吗?教书只为钟点费,知耻吗?行己有耻是根本,做到这点就不用警察,若不遵守「违警罚法」,警察就来干涉,这是奇耻。耻这个字站得住就好,这是头一步,不论他人看见与否,自问是否对得起自己。
      「使于四方,不辱君命,可谓士矣。」到各国去当使臣,不能替国家丢面子,使人看不起我们国家,如齐国晏子使楚,吃橘不去皮,合礼不受辱;又如蘧伯玉的使者与孔子对答,说蘧伯玉欲寡其过而未能,孔子大加赞叹。
    「曰:敢问其次?曰:宗族称孝焉,乡党称弟焉。」
      「敢问其次?」上面说的难办到,子贡再问次一等,有所为而问。
      「宗族称孝焉」,大夫才有宗族,在宗族称孝。「乡党称弟焉」,在自家乡里人人称他能弟让兄弟。
    「曰:敢问其次?曰:言必信,行必果,硁硁然,小人哉,抑亦可以为次矣。」
      这还不是子贡心里的事情,故又云:「敢问其次」,又答「言必信,行必果」这是第三等,说出来的事必须诚信。孔子主忠信,自古皆有死,人无信不立,做事必得有果断,若知而不为,知了有什么用?所以必须有果敢。「硁硁然」石头坚硬,有声音,不改变的意思。却是「小人哉」这小人不是办事的小人,代表所做的事小,只能谨守,行己有耻,只能保此小范围,这可算是士了。
      古时选举,尧舜都用选举,到周朝才分诸侯大夫,而成专业,代代世袭,形成封建制度。选举是选贤与能,世袭二代还能好的已经不错了,代代都好的,廿四史找不出几个来。士办不了事,百姓倒霉,这是子贡的意思。在朝中做官者,言必信就不多了,许多是臣弒其君,子弒其父。
    「曰:今之从政者何如?子曰:噫,斗筲之人,何足算也。」
      这段文,子贡才说出自己的意思,子贡问今日封建时代,「今之从政者何如」,现在办政治者如何?子贡也想改变。
      孔子答,噫,叹息之声。斗筲之人,李白「斗酒诗百篇」这斗是指四方酒杯,不是指量粮粖的斗。斗筲指有限度的小气才。「何足算也」不在话下,不值得一论,孔子不答复。呜乎!今之从政者何如?吾也不能答复。

    【十三.二十一】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545)
      编论语的人有稍作归类。这一章古注以为后二句是注释,不是正文,后来才成为正文,讲得很有道理。但是注释也太简单,没有相当的证据,不可考据,我们仍依原来,当作是正文。
    「子曰:不得中行而与之,」
      孔子注重中行,你们学佛,究竟所学是藏教?是通教?还是别教、圆教?空假中,罗汉不懂,圆教八地才懂中道。孔子圣之时者也,中庸之道,在不「过与不及」,也是如此。中庸说:「爵禄可辞也,白刃可蹈也,中庸不可能也。」懂中道者难找,不容易得,那就求其次,求什么?
    「必也狂狷乎。狂者进取,狷者有所不为也。」
      找狂狷,狂者进取,不是指狂徒,他志大才高,进取是没止境,不能中道,但也有用处。狷者有所不为也,必须听这口气,狷并不是无能,原来就是有为,只是不屑干,能干不干,因为不合他的志向原故,不干就是退,进也不是中道,退更不是中道,只可取这二种,若「枉道求售」不为也。
      吾不能中道,狂狷也不能,吾不够人格!勉强说说,吾有一分狂,能不退就算狂了;也有一分狷,若不合志趣,给钱吾也不为。
      下章,也有大好处。再不能,就要守住「恒」这一字。

    【十三.二十二】
    子曰:南人有言曰: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善夫,不恒其德,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546)
    「子曰:南人有言曰:」
      此段也是古言语,孔子引述南方人说的,时间太久了所以没有说出地点,但大部分人都晓得。
    「人而无恒,不可以作巫医」
      先讲「巫医」二字,注解有争论,有人说:巫是「筮」的误解,医古时有作「医」。中国文字有六书,都有用意,自尔雅到说文,为什么从前作「医」?中医有十三科,其中有「祝由科」,就是画符念咒,如今日的精神作用,药不可治时,就求神,一直到清末还有。左传记载,有病找巫祝祷,大巫小巫,所以医作「医」。后来为什么改作「医」?酉是酒,人造的液体,中药用酒为引子的很多,所以作「医」。若「筮」是用筮草卜算,「巫医」有人主张是「巫」和「医」,有人说是「巫筮」好讲。汉儒所说可靠,因为汉儒在先,不随便改。巫筮、医病,这两种说法的力量都很大,吾主张都是占卜,不主张看病。
      为人要是没有恒常心,恒常心就是不变,今天学什么,明天还是学什么。万事不成,就是无恒的原故。现今的学分就是无恒,就是不坚固,不会成功。南方人说,要是没有恒心,不可以作巫医。依前人的说法,无恒的人,给他占卜也不灵,不可以给他占卜,这个讲法对。宋儒说:无恒的人,做巫做医,虽是贱职,都不成功,这个说法不妥,因为作医生何贱之有?
    「善夫,」
      巫为他祝祷,卜是算他的未来,都没用处,不给他用巫筮,什么原故?解释在下文。孔子赞叹:说很有道理,孔子不随意赞毁人,下文说道理。
    「不恒其德,」
      「不恒其德」,心先发起志向来,依着走不变样就是德,这就是有心得,必须做的时间久而不变,才有心得。
    「或承之羞。子曰:不占而已矣。」
      若德不恒,「或承之羞」,「或」字不做或着讲,当「常」解释。羞,孟子说:「羞恶之心,人皆有之」羞耻,耻于内,羞表于外,见了人害羞,自己讨厌。羞恶之心,自己错了,见了人害羞,自己讨厌自己,自己为什么错了?自己惭愧的不得了。
      「承」是接过来,如承上启下,性情无常的人,常常接受羞耻和讨厌。接受就是不能改,情愿搀一身羞耻,讨厌自己。反省自己能不能恒?不恒就是「或承之羞」。在社会有什么用?现今贴标语,喊口号有什么用?当一辈子小人。
      这二句是古人的话,这类人给他占卜无用处,观心无常,例如他的心向南,占得灵验,正想为他解释,他的心一下又向北去了。说了不灵,所以不必给他占。
      可以参考集释余论。你们如果没有预习,也要复习,才能进步。

    【十三.二十三】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小人同而不和。(549)
    「子曰:君子和而不同,」
      这一章的君子、小人是以道德分辨,君子,指有道德有学问的人,崇尚「和」,但不是流和,并不是说人来约看电影、跳舞,以为不去便对不起他,这是流和小人。「和」是一概不侵犯人,不妨害人,忍让尊重他人,例如他人的公事、书信都不擅自观看。
    「小人同而不和。」
      小人不懂和,以同为和,譬如流水,东流则东,西流则西。小人一做事就不和,在其中搅局,侵犯人。

    【十三.二十四】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549)
      从前人在社会,都想亲近好人,今日则有人想、有人不想,从前的人多半想亲君子远小人。
    「子贡问曰:乡人皆好之,何如?子曰:未可也。」
      子贡说我想亲近人,一乡人都说他好,如何?子贡何许人也,春秋时就有人以为子贡贤于孔子。孔子答说:这样未必好。
    「乡人皆恶之,何如?子曰:未可也。」
      子贡又说,如何远离小人,一乡对某人都讨厌他,如何?孔子说:这也不可靠。这个可学,尤其是在今日之下,没有是非,而且颠倒是非,报纸上的臧否人物,吾一概不信。社会混乱,我们虽然无力改变,但不要去帮助他,你自己若也如此,就是股东,有你的成分,你给了它增上缘。
    「不如乡人之善者好之,其不善者恶之。」
      一乡人都喜欢或不喜欢,这都不可以,但是必须说出道理,怎么办呢?子贡方人,专会批评人,知人不容易,你对乡人某人你看得好,你就喜好他,你要是看他不好,就厌恶他。
      这是对子贡说,我们不是子贡,所看好坏不足为凭。那要如何呢?孟子就是学孔子这点,「左右皆曰贤,未可也;诸大夫皆曰贤,未可也;国人皆曰贤,然后察之;见贤焉,然后用之」,要杀一个人也是如此。
      孔子所说,必须有见识者才能做到。孟子说的,你也能做一点,但也不容易,因为今日全国没有正确的舆论。就以大事而论,例如提倡节育、堕胎,就是灭种。今日靠谁也不行,总而言之,要独立。

    【十三.二十五】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说之不以道,不说也。及其使人也,器之。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550)
      「说」,宋儒主张作「悦」,汉儒读如「说」字。这一章说君子、小人,交朋友,自古以来有绝交的说法,但是君子绝交不出恶声。五伦为天伦,有内三伦,外二伦,外头的人伦是道义相交,内里的父子、兄弟二天伦是天然自有。其中夫妇一伦有内有外,父子天然,兄弟同胞,十母一父也是亲兄弟,得序天伦的乐事。夫妻成家,从前必须六礼成婚,然后亲迎,这一伦是道义结合,但是与外二伦不同。人伦君臣,合则留,不合则去,人伦朋友,合则交,不合则绝交。夫妇虽也是道义结合,但里一半外一半,初娶时是因道义结合,一生下孩子就是天伦,在孩子身上发生了关系。所以从前人死在外面,必须运尸回家,如狐死首丘,若找不到验血,就滴血看对不对。中国社会非同凡响,只有洋人随我们学道德人格,物质科学则是我们跟他们学。唯心是中国人行,所谓志于道、鲁多君子。游于艺的艺属于唯物,也是中国早有的,如公输班也是鲁人,所谓「班门弄斧」指的就是鲁班。
    「子曰:君子易事而难说也,」
      「君子易事而难说也」,与君子人办事容易,不琐碎,办好不用说,办不好也能原谅你。与君子说话难,今日一切都演说,都说废话,「难说」是不能说,古人见面说「今天天气好」,批评天气,不批评人,孔子说:「谁毁谁誉」,因为你说的都不可靠,说好话都不可靠。但是可以就事说事,今天这事好就是好,这事坏就是坏,不可一言定终生,必须盖棺论定,死了盖住棺了,这论才定住。不能随便说人,为什么呢?
    「说之不以道,不说也。」
      「说之不以道,不说也」,若说人零碎的小事,这可以少谈。只要大体不失道就可以,如文天祥未被捕前的奢华享受,最后不失正气。
    「及其使人也,器之。」
      「及其使人也,器之」,用人时,他够上什么材料,给他什么事,做完就行了。若不再做,也不能责备他,若他自动愿意干则另当别论。货恶其弃于地,力恶其不出于身,君子使用人必须量才使人。
    「小人难事而易说也,说之虽不以道,说也,及其使人也,求备焉。」
      小人反是,与他共同办事难,侍候不了他,他必得找全才,那里有全才可以找?所以小人很难共事。可是小人易说,见面不是东家长就是李家短,都是说是非,不听也罢。君子之交淡如水,听了就有成见,好人看成坏人,坏人时间久了也看成好人,这就不行。使用人不可求全责备,他的本分职务做到就算好,这一点同学们可学。

    【十三.二十六】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小人骄而不泰。(552)
      这二句很难表现,必须常看历史。交际场中,你不要说话,看别人讲,就是求学。
    「子曰:君子泰而不骄」
      泰,一切绝不拘束,与骄有什么差别?参考集释余论的论语传注。「君子无众寡,无小大」,君子不论人多人少,地位高下,年龄大小,「无敢慢」,慢是傲慢,慢从心字旁,属于五大烦恼之一。慢有七种,外表规矩,其实傲慢。无敢慢就是舒泰,虽不敢慢,但是心里不紧张。有事怕错就会紧张,就不是泰,小心也必须舒泰,这不算骄。
    「小人骄而不泰。」
      小人就不是如此,矜己傲物,怕那一条错了,叫人家看不起我,总想我比别人都好,这正是傲。如子路衣敝缊袍与衣狐貉者立,而不耻,子路以为一律平等,没有贫贱高下。
      唯恐失去尊严,就是傲慢,这是骄侈,何泰之有?

    【十三.二十七】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553)
      此章大意在解释仁,仁字是孔子学说的主要字,孔子主张仁,孟子虽接继续孔子之道,但已经不提倡仁字了。并不是孟子不要,因为「仁」字,孔子已发挥极致。以孟子的高明为什么不再提倡仁字?古人的说法,我们超越不过,述说就可以了。孟子提倡「义」字,但也说「仁义」,如孟子见梁惠王,说:「亦有仁义而已矣」。就以写字而论,凡写楷字好手,至少须从汉隶入手,再高是从篆字入手,因为用笔法都由此脱胎,这是基础。晋朝楷书为王羲之,晋以后的楷书就不成样,因为先学了魏碑。应当先学汉隶,再学楷书再为魏碑。唐朝的颜、柳、欧、褚都有名,各不一样,清有四家刘(墉)、翁(方纲)、铁(保),永(成亲王永瑆)。古来都有学过王字者,各家都不同。要在有自己的风格。必得脱胎而成自己的一派,才算有成就。古人说:不师古人。其实是先师古人而脱胎。总之,吾人不知道的事少谈。吾人所读,还不出古人的范围,怎能说创新?吾常说:所说都是古人的,想超脱古人的范围也做不到。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
      「仁」字,孔子答复学生各有不同,仁的范围包括一切。宋儒不说「仁」包括一切,以为仁是因病下药,以为孔门弟子都有毛病,对病而说,宋儒这种说法大错。因为诸弟子有什么病你也不知道。这一章无人来问,统一而说,这四字范围也广,都很好,虽不是仁已近仁,差不多了,还有其它的也与仁差不多,如「其恕乎!」。
      朱子的学问大,十三经都念过,尚且开口就错,何况吾人?吾的学问不如朱子,所以也不敢挑他的毛病,只是传述前人的意义而已。汉注毛病少,不发议论。
      刚,坚强,很坚固为坚。强这一字,不只是北方之强的「衽金革,死而不厌」,这是强的一个说法而已。南方之强是「不报无道」,又如「中立而不移,强哉矫」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这都是强。无欲则刚可以接近仁,若说刚就是仁则不可以。
      毅是有决断力,文天祥的不屈就是有决断力。
      木是凡事不大冲动,似乎格格不入,俗话说:「呆板」。你们是四方木头脑,呆板一点。东方属木,属仁。
      讷,其言也讱,话等待说,说不出来。
      刚毅木讷四字都与仁相近,在社会做事,选有这四者就好。凡好说话而有决断、不变者少,做事要找刚毅木讷的人,这种人可靠,有一个字就行。婚姻,找漂亮、会说话的对象,那是找倒霉。

    【十三.二十八】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554)
    「子路问曰:何如斯可谓之士矣?」
      士指读书有道德的人,最低能修身,能处理家庭,能处世的人。读书不是为作文章,全是为了在社会办事,若只会作文,不能办事,这种秀才造反,三年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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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4:56 | 只看该作者
    怎么样才能做到能办事、能处世的君子?
      你们可参考集释的考异,古今字有差异。
      下文孔子答至「可谓士矣」,朋友以下二句是注解。
    「子曰:切切偲偲,怡怡如也,可谓士矣。」
      切切是有决断,说话劝人很恳切,家庭父子、朋友、邻里乡党都与我们有关系,都有劝善规过的义务,他干好事我们就协助成就他。办错,小者是过失,大者是罪,不能不劝。有人一见面,素昧生平,便大加称赞,那是天然小人。
      偲偲作「节节」,形容竹节。修其它法门如虫在竹节竖出,很困难。节节是说了再说,看他没有改,或改了若干,则再说,达到总目的而后才停止。
      怡怡是和悦的样子,年幼见长者要肃静,不能妄笑,长者见幼者可略笑和悦。现在的人一见面就笑,吾不主张这个。一上台就笑,是笑大家也笑自己。笑是一种很不恭敬的态度,要讲究肃静。如指样子。须有和悦的气氛,不必一定笑。
    「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
      下二句是后人的注。「朋友切切偲偲,兄弟怡怡」,朋友关系较远,兄弟关系比较近,父子之间不责善。自古父不教子,都是易子而教,什么原故呢?因为只要是教人,就不免会好了还求再好,太过像是有没限度,所以不免有责备。父子之间不责善,责善便会疏离。像在私塾,学生宁可在厕所闻臭味,也比守着老师好。心就远离,不合作,时候久了更不行,疏离就是大不孝。
      家庭以和睦为上,任何事也比不了和睦好。今日有电视机,这是台湾家庭大变化的根源。各国有各国的风俗,行孝办法各有不同,外国有儿子偷偷打死父亲以为是行孝。电视演的家庭革命,不能管子女,管严了就到法院告父母。
      朋友切切偲偲,恳切说了再说,以为不好可以绝交,因为朋友是道义结合,可绝交,但不要出恶声。兄弟怡怡,什么原故?父子之间不责善,兄弟也是如此,爱之切,管严了也不行。成家娶妻之后,更不可如此,丈夫只听信妻子的话,家庭便不能和睦。清官难断家务事,其中的事故人情,可以学。兄弟之间,过分期望他好,就会疏离。所以世间法也须有世间的道理。

    【十三.二十九】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555)
    「子曰:善人教民七年,亦可以即戎矣。」
      「善人教民七年」,这是指国家元首或重要人物。从前三年做一次考绩,书经有记载,第一年试办,第二、三年一考,清朝末年是三年一大计,做官者要考一回成绩。第七年是二考之后,第二次的开头,虽然未满九年,办的政治也可以了,但必须是善人、正直无私的人。「亦可以」,可以而已,并不是绝对如此。以善人调理,九年的政事,已过了六年,到了七年,人民就可以当兵。
      教什么?卫灵公问陈于孔子,孔子答:「俎豆之事,则尝闻之矣,军旅之事,未之学也。」孔子就是善人,夹谷之会便是孔子所为,孔子曾说:我战则克,祭则得福。教民七年就是教六艺,教道德仁艺、孝弟忠信,平素教此,不用说就知国家与自己有关系,国保不住,家、父母兄弟都保不住,所以有孝就能忠,在阵前就能拚命,就可打胜仗。不怕死就不会死,若能犹恐不死,以死为荣,与这种军队打,就难打了,例如吴越之战就是例子。如果我们真正提倡中国文化,人人以父母为重,就能拼命抵抗外人。
      对于台湾人,只要让他知道桑梓之地,以父母为重就可以了,否则若信其它洋宗教,届时对人说:「咱们是一家人」,那就坏了。这必得有道德学问的人才能教。如文天祥以事外国人为耻,以死为乐。

    【十三.三十】
    子曰:以不教民战,是谓弃之。(556)
    「子曰:以不教民战,」
      要是召起兵来,或征兵,必须先有相当的教训,不是只教战技而已,道德思想是重要问题。
    「是谓弃之。」
      打仗主要是思想问题,心理没有建立起来,以未教过的人民作战就是弃舍了他。
      这里面,民族、民权、民生主义都有。

    宪问第十四
    【十四.一】
    宪问耻。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559)
      原来讲佛经,而后添了论语,因为诸位同学的文学教育太落后。文学从表面看不出来,其实内容是道,道是本体,不可违背。佛法是出世法,与世间法离不开,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论语讲世间法,若讲出世法就说的简要。因为有儒家配合,所以佛教传入中国才能发扬光大,儒学也因为佛学而更了解,因为儒学有性与天道。佛经是中国文理,不懂中国文学,佛法也不能通达。
      但是今日之下能通儒佛的人很难找到,一门尚且不通,若儒佛都不通,而能通二门的更没有这个道理。本人学过佛,也看过中国文学的书,大体上儒佛二者能不会起冲突。你自己若懂文学,便知现今儒佛都是末法。佛法固然是末法,中国文化也是末法,把线装书丢到粪坑内。大家要想懂文理想进步,只听吾讲,不行。吾是依古注讲,古注全看完了,再为你们讲其中的一条。但是会说不如会听,要怎么样听法呢?佛经的禅宗说:一闻百悟,就如中国文化的举一反三,你们如果不能如此思想法,往后就不能为你们讲了。每逢讲一种道理,你听了正面,你自己要去想反面,从左右、远近去想,自己推想,必须自己悟。
      大家要自修唐诗,吾教唐诗,你是白听,为什么呢?六经以诗经为首,不学诗无以言,大家听不进去,唐宋诗的一二字有改几个月的,有改一二年的。应酬诗可以快,若细加研究就不容易,不知改了多少次。当时做的看得懂,改好反而看不懂。孟子云:「公输子能与人规矩,不能与人巧。」你们必须自己求。大家学佛,后来能否成就,不可靠,若不依佛所说行,只依表面,所信的便不真。读论语若不依着实行,也不行,所谓「博我以文,约之以礼」,理固然要高,实行却在近处。例如诸弟子问孔子如何行仁,颜子问的低,孔子简单以四勿答复,四勿看似浅显、简单,但大家却不肯依着实行。能依「常礼举要」做就能成功,吾碰很多钉子,你若不开悟,前途十分渺茫,你连眼前也看不见,如何办事?
      你们读唐诗,三月能为他换一字,就不错,能够有一字比古人好,一切学问就都上去了。
      「宪问篇」
      论语每一篇的题目如诗经一样,取第一句前二三字。宪,「原宪为之宰」的原宪,孔门中最穷的弟子,做宰官得了禄,却不要,问孔子,孔子告诉他可以送亲友。姓原名宪,号子思。
    「宪问耻。」
      「宪问耻」,一般开头有子曰,或曾子曰,有子曰。为什么有时又有「有若对曰」?为什么一人有多种称呼?又有「子路、仲由」的不同?这里为什么要说「宪」问耻?问孔子什么叫耻。为什么不说「原宪问耻、原子问耻或子思问耻」?学问之道,不容易,例如放置在冰箱的东西,不可以立即放入锅中,隔行如隔山。你若看了常礼举要记得住,就懂这个道理,这就是博文约礼。从前小孩开蒙念三字经,吾读了八十余年书,现在九十多岁了,三字经也不敢说全会讲。如朱子的学问是有名的,还有很多错,何况其它人?吾不仅是字讲不了,它的格局、脉络就不懂,那只不是堆砌文字而已。三字经有起承转合,开首「人之初」、「性本善」,下接「性相近,习相远」,为什么说是「习相远」?因为不教的原故。「苟不教,性乃迁」是接「教之道,贵以专」,「昔孟母」,孟母教子就是专。
      见到人该如何称呼,是直称他的名,还是称他的字等等,这有远近的区别。这一章「宪问耻」的体例应如何说?常礼的「称呼」有远近亲疏的区别。三字经云:「群弟子,记善言」,论语是群弟子记录的善言,经文中称「有子、曾子」者,是有子、曾子的弟子所记。朱子就学这一点,说「子程子」。若颜渊、子路等仅仅是普通的称呼。对长者说话,要说自己的名字,这一章是原宪自己记载,所不自称子或号,只称名。
    「子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
      子曰。孔子答复他。下文又有问句,句读很要紧,三字经云:「小学终,至四书」,「详训诂,明句读」,现今的书标点错的很多,这一章那一处是一句?那一处是一读?
      邦,邦家。有道,一切上正当的轨道、整齐。谷,俸禄,古时给的是粮食,如晋陶渊明不为五斗米折腰。「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邦有道接受俸禄,邦无道接受俸禄,都羞耻,这是朱子的讲法。
      讲一节书,只会讲不行,必须看其它处所说,与这一章说的相同就没问题,如果不一样就有问题。
      另有一种说法是:「邦有道,谷。邦无道,谷,耻也」这种说法好讲,不是合在一处讲。邦有道可接受俸禄,如泰伯篇说:「邦有道,贫且贱焉,耻也。邦无道,富且贵焉,耻也」,正与这一章相反,一对照就能讲上来。
      国家有道时就接受俸禄,不致于羞耻,因为不论办事的大小,已经为国家尽了义务。若邦无道而作高官拿高薪,什么事也不做,国政乱七八糟,这是在谁手里造成的?那是可耻的事。
      这二句,同学可学,临财毋苟得,不能因穷而要钱财。如嗟来之食,最终不食而死。黔娄贫穷,齐鲁请他去做官,终身不为官,这是读书人的风骨。自古皆有死,说到佛学,那这个人下生必有好报应。曹操、秦桧篡位,第二代就被抄家,莫说后来,眼前就过不去,史证凿凿,可以不惧吗?

    克、伐、怨、欲不行焉,可以为仁矣?子曰:可以为难矣,仁则吾不知也。(559)
      这段以下,没说什么人说的,就是另一章,可知道的仍是孔子弟子所问。有人说这还是原宪问,仍是同一章,因为问两件事的缘故。史记云是子思,孔子的孙子也叫子思,这里说是原宪说的,有道理。
    「克、伐、怨、欲」
      「克伐怨欲」四字是四件事,孔子之学注重「仁」字,必须有自己、有他人,不是只有一人,必须对人加厚,还有自己所愿望的好事要给他。慈与安乐,悲与拔苦,都是指对方,仁也是指对方,仁包括很大,如一百人就有九十九位是对象。
      克,能胜过人,喜好如此,左传云:「君子不欲多上人」,比人高是大毛病。伐是自己办好事,喜欢夸耀。孟之反不伐,非敢后也,马不进也。不夸自己的功劳。这些道理在乱世,就是保身之道。不管是否在乱世,这就是因果之道。
      怨,怨恨别人对不起我。
      欲,看见一切,有贪恋之心。
    「不行焉,可以为仁矣?」
      不行,不起现行,不干这四条。要是不干这四条,可以算仁吧?这是活口气。假如问我们,我们要如何答复?这四个字也有对象。若是在空屋中,就无所谓克伐怨欲了。
    「子曰:可以为难矣,」
      孔子说,你说的四条,是人情难做到的四条,很不容易。但是做到这四条,可算是君子了。你们同学必须学这四字,在二年之内,吾曾为大家说「明夷走黑路,艮为山」,要大家一律保守常态,凡事少动作,就不错,一动就找麻烦,出乱子。
    「仁,则吾不知也。」
      「仁,则吾不知也」,
      不是孔子不懂仁,而是这四条若你说是仁,我看不太近似。
      阮元论仁篇,不行这四条是无损于人,不能有益于人,只是消极的小乘法,你个人好,与大家没好处。学大乘,必须契机契理,大慈大悲才是契理,不合是不契机。例如佛是大慈大悲,琉璃王灭释种,佛不管,目犍连不以为然,以神通藏五百人于钵,置于空中,最终也化为血水。今日之下,可为就为之,不可为,明年又一甲子,是一个大变化的时候,少说话,少动作为妙。
      可以参考集释的焦氏笔乘。

    【十四.二】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561)
    「子曰:士而怀居,不足以为士矣。」
      士是不干农工商法医,专读孔子的书。人道敏政,学政治学,在内要格、致、诚、正,在外要修、齐、治、平。这是士人,士专为办政治,就如后补菩萨专为大家办事。常说「安居乐业」,有职业才安稳,农工商都如此。士人却从来不安居,也不乐业。士的业是办治政,救度人民,士人只要想着安居乐业就不行。对于士而言,安居乐业,为士之道就够不上了。
      如以今日来论,说西洋人的就信,说中国人的就不信,一样的事情而有二种心理。西洋人讲利,小人就是喻于利,认为人有生利、分利的不同,以做官教书、当兵等都是分利,这是邪说,心全在利上。
      今日做官的为发财,教书的为钟点费,故樊迟学稼、学圃,孔子说:小人哉!樊须也。后人以为孔子满腹官僚,这是不懂孔子。
      佛法也不生利,释尊也是分利者,大乘佛法不准生利,出家人手不接金钱,吃的饭是乞食来的。出家大不容易,要是僧人而怀念家业,不足以为僧矣。今日之下,吾学危行言逊。孔子赞叹颜子箪食瓢饮,乐在其中矣。颜渊所乐者道也。为大家办事,不要丧天良。

    【十四.三】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邦无道,危行言孙。(562)
    「子曰:邦有道,危言危行;」
      邦有道,国家上轨道。危言危行,危,正也。危有多种解释,普通有「厉、高、正」三种说法。作「厉」是正颜厉色,望之俨然,不可侵犯。「高」是高不可及的样子。「正」是正襟危坐。在此采取「正」的解释。
      国家有道,可以说话时,说正面话,有什么说什么,说公正话。国乱说公正话不行,比干就因为说公正话,而被挖心。危行,所做正正当当,不正当事不干。
    「邦无道,危行言孙。」
      邦无道,国家无道时。危行,所做也须守住规矩。言孙,不能说正话。孙,逊也,须谦逊,说话谦和,如有人大谈跳舞好,你可以说我未学过,说不会就行了,不与他同流合污,言语婉转的推开。若能牺牲自己而改造社会就可以说,若无补于事,留着有用之身为国家做事,如殷有三仁,箕子逃,微子佯狂,为了留得有用的身子。
      如今天下无道久矣,必得守住「明夷暗行,艮为山」的教训。

    【十四.四】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不必有德;仁者必有勇,勇者不必有仁。(562)
      为了进度,只说重要处,文理若有曲折才说,主要注重实行。读书志在求道,文字其次。从前先读文字再开讲,若学而不能行就是空学而无用。
    「子曰:有德者必有言,」
      德是某种道的能力,不能背离道。某种道有做出来的一举一动,与道不违背,就是德性。「有德者必有言」,心中有道才会说话,也才能说话。立德、立言,立德能做为万世法,立言是一言可为万世法。处处求道,志在利益公共,不仅利益一处,儒家由近及远,修德先在心,再身,再家、国、天下,无限度。有德者他说出的话,不会说错话,什么原故?因为存心就在利益大众,由近及远,若说出话来与外头有害处,这行吗?诚于中,形于外,言为心声,若存心不好,矫情想说好话,如何能说得出好话?心要是有德,说话与人有何妨害?若存心说坏话,心术已经是不正了。心好而说出坏话,必定没有这个道理。
    「有言者不必有德。」
      「有言者不必有德」,人就在「言行」二字,听人说话、看人的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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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5:51 | 只看该作者
    但是为什么不说心?礼记说:「毋不敬,俨若思,安定辞」这是指「言、行、心」三者,普通只说言行,因为言行在外,人都能见到。佛家说身口意,意业自己知道,他人没有表现出来,如何当证据?无法说。为了让人容易懂,所以只说言行,这是一点。又在社会上,言行护得住就好了,若是在意上责备人,那世上少有完人,这是诛心之论。所以只讲言行,不讲意,这合乎古人的恕道。
      凡是说话,早晚人都知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凡干一件事,人必知之。凡说话者,都是说张三坏李四坏,尽在评论人,没有自己说自己不好的,尽说人的是非,所以有言者,未必有德性。
      德难懂,再讲比德较容易懂的,因为德很微细,德往外表现就是仁了。「志于道」,存心是道,心不动,默而识之,一动就是德,往外表现就是仁,不损人,待他人如待自己,一切言行动作都能依仁,这就是仁。但是要靠什么生活?所以在道、德、仁之后,最末为游于艺。今日多是舍本务末,例如吾说人,自己有没有舍本务末?吾没有道、德、仁,便是舍本务末。
    「仁者必有勇,」
      「仁者必有勇」,勇是勇敢,大无畏,没有怕的事,死也不怕。大家学佛,知道人死后只有肉身死而已,死是他(身体)死,真我不会死,知此还有何惧?真正心存仁道的人,一举一动都为大家,必然有勇气。佛家慈悲,与乐拔苦,人遇到灾难便去救他,一想到危险上,真有仁字的人,知人有困难就会勇敢去救。仁者没有见到自己可能死,只见所救的人在受苦。自古以来的忠臣孝子,如正气歌中的文天祥,不投降愿意牺牲,就是由仁字而来。
    「勇者不必有仁。」
      「勇者不必有仁」,勇敢的人未必有仁,自古以来勇将很多,但是打败仗就投降,何勇之有?文天祥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贫贱不能移,这是大勇。看儒家的书,学孔子的仁,看是不是很积极,便知是不是真正的勇者。
      这是原则,至于何者是仁、德?大家还须研究,若弄错,就白白牺牲,这不是一天两天的工夫。

    【十四.五】
    南宫适问于孔子曰: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禹稷躬稼而有天下。夫子不答,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南宫适问于孔子曰:」
      南宫适是鲁国大夫,问孔子,问什么事?这一段考据很多,羿有多人,似乎是夏朝的后羿,夏朝中期被后羿篡位。后羿射箭有名,尧时也有善射的羿,传说当时有十个日,羿射了九个日。奡也有多人名叫奡,羿、奡都不得好死。
    「羿善射,奡荡舟,俱不得其死然。」
      荡舟,在旱地拉着舟走,日知录说,战阵能左右攻击为荡,属于战阵法。另有一说,某次作战,河水干了,奡能在泥中拉着舟走。到底那一说是对,不可知,亲眼见还不可信,例如在孔子家语,子贡看见颜子吃了沾有土饭的故事。所以吾对于新闻记者所说的,一概不信。今日之下,要想别人不发生误会,如何可能?只有各人干各人。总之,羿、奡都是有勇力的大力士。
      「然」字,在上句或下句都可以。
    「禹稷躬稼而有天下。」
      「禹稷躬稼而有天下」,禹王治水,稷种地,这二人没有武力,纯粹是利益大家。没有禹王,大家就不能安居;没有后稷,大家就没有五谷吃。禹当身就得天下,稷为周代祖先,后来也得天下。
    「夫子不答,」
      「夫子不答」,孔子不答。注解说,这是以禹稷比拟孔子尚德不尚力,但是南宫适并没有说。你又没有亲眼见到,所以这种揣测之辞不说可以。
    「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尚德哉若人!」
      「南宫适出。子曰:君子哉若人」,君子指南宫适。「若人」,这个人也是指南宫适。「尚德哉若人」,崇尚以德服人,不以力服人。

    【十四.六】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未有小人而仁者也。(566)
      这几章大家都必须照办,旁听生是自己来的,更有力量,所谓「礼闻来学,不闻往教」。
    「子曰:君子而不仁者有矣夫,」
      既是君子就不该不仁,若以为是弟子记错,便是「臆中」揣测以为就是这样。但是为什么君子还会不仁?如孟子说:「五谷虽美,种之不成,则不如荑稗之草,其实可食。为仁不成,犹是也。」种五谷养人,也还有无用的稗,饥饿到极处也能食。水果的力量都在皮上,无皮不能养人,做一切事,学任何事,必得叫他有个成熟,生处转熟。我们都还不熟,例如念佛,口熟是滑句,心里没熟,若佛号念得熟,不必作意,正念就来。大家做任何事都必须做到饱和点,这样就没有不成功的。
      孔子说,有人发心行仁,未有力不足者,办得到,但不成熟而已。如橘子必须红了才成熟,如此果中有因,绵绵不断。一天行仁,可以说是「有仁」,但很难成熟,如何难法?孔子赞叹颜子「其心三月不违仁,其余则日月至焉而已矣。」颜子可以三月接续不断,其余人偶然来一回而已。你们念佛,须净念相继,你们那一位能三个月不断?你有念七日的吗?弥陀经云:「若一日,若二日,若三日,若四日,若五日,若六日,若七日,其人一心不乱。」为什么不说:「若一日乃至七日」?你们能一日念佛吗?不能有一日念佛,临终可靠吗?孔子讲仁,也是如此,默而识之就是永远不断。君子是修学的人,不仁者是没有成熟的人,君子行仁而未成熟者,这是有的。
    「未有小人而仁者也。」
      小人是一点好事不做,终日损人利己,好事不做,偶然感情冲动,不到五分钟,又灭了。你们在社会上有一技之长,就能在社会立足。学佛念佛为什么不成功?念佛者一起不好的心,如一起贪瞋痴,只要任何一个,一星期所念的佛都完了。唯识说,一弹指有六十剎那,一剎那有九百个念头生灭,至心念一句佛就消八十亿劫生死重罪,但是你在一剎那起了多少个念头?小人根本没有仁字。

    【十四.七】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忠焉,能勿诲乎!(567)
    「子曰:爱之,能勿劳乎!」
      仁者爱人,中庸说爱是七情,都不得其中。对某一件事,例如爱子孙、国家、社会,爱很难讲,爱是溺爱不明,这就不得其正。此处爱当「护」字讲,护着他就必须让他往好路走。
      劳的说法很多,有注子解释为「勉励」,爱护他就必须勉励他,慰劳他。另种一解释,「劳之」是自己得受一番劳苦,如爱一盆花草,必须灌水施肥,须受劳苦心力。懂得这个,那父母师长对我们不劳,我们就不能得益,从前父母师长打骂都是好意。
    「忠焉,能勿诲乎!」
      与人办事,不论对上对下,都必须全始全终,这就是忠。曾子三省吾身「为人谋而不忠乎」,拿出真心来为人做事,对下爱护,必须指导他,否则是溺爱,对朋友纠正就是诲,对上谏正也是诲,这是尽忠。

    【十四.八】
    子曰:为命,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行人子羽修饰之,东里子产润色之。(568)
      依着经文学就好讲,讲考据就难讲,孔子在这一章是说郑国的事。
    「子曰:为命,」
      「为命」,诸侯来往必须有公文,至于是什么事就不一定。从前写信若是关系一国的外交,不能大意,接到信,第二天就要回信,不后悔。今日是误会的时代,所以你连对朋友写信,也不可提笔便书。郑公子曾婉拒齐国的婚约,说「齐大非耦」。
    「裨谌草创之,世叔讨论之,」
      某一次,郑国与他国要写国书,「裨谌草创之」,裨谌是在野不做官的贤人,请他起草稿。「世叔讨论之」要世叔看草稿,讨论研究,经过一番讨论,意思大致说完了,就是这意思。
    「行人子羽修饰之,」
      「行人子羽修饰之」,言辞则要子羽起来修饰文辞。例如文辞说:「你往那里去」,修饰为「请问阁下今日枉驾何处?」今人见人面,直呼「你」,这是犯大不敬,大不敬,私人便绝交,对于一国就会杀头。不懂道理便会贻笑大方。如李某某,某某,李博士某某,李老弟等,都有不同。
    「东里子产润色之。」
      修辞之后,「东里子产润色之」,东里是地名,润色是那一处再加上些风采,如绘画一般。写国书必须四道手续。
      这四位都是春秋的大名人,可见国书这东西不容易,其余可想而之。你们的学问,如何能好的了呢?举一隅,一隅便极微细,要三隅反,这谈何容易?今天有人来问如何写字,写字吾天分不高,但是听得多、看得多了。王羲之的「永」字,为什么要写这么多年?其实不必说一字,一个「点」也要写上五、六年。如王献之写的一个字,王羲之看后,在儿子写的「大」字下面加了一点,成了「太」字,因为他嫌独生子写的「大」字架势上紧下松。母亲看了王献之写的字,叹了口气说:「吾儿写字三缸水,唯有一点似羲之。」而且那一点还不是王献之写的。
      论语集释之后,有钱地之所编的论语汉宋集解,扩大范围去考据,范围也不出于集释,但是有特别好处,他的案语,章章都有,而且非常用心,大可参考。
      我讲论语,看你们有人往内心去求。有人问,为什么不进步?吾如何能知?公输子能与人规矩,不能与人巧。巧从那里来?熟能生巧,必须自己求。我讲课,正式、旁听一律一样,旁听生自己压力也大,因为自己想求的缘故。往后求学,就是要「自己求」,你有疑惑来问我,我不能不答,纵使说上十遍,你听明白了,听明白了也没用,不是「自己的」。所以禅家的「向上一着,千圣不传」不给人说,就是这个缘故,全在自己悟!
      讲课之前,你们先想想要采那一种说法,看如何辨别各种注子,听讲时再看吾采那一个注。悟一句,顶得半年工夫,悟不开,记住了照作,也可以,力量更大,为什么?因为悟了不中用,还要证,能照办,便是证,老太婆不悟不解,照办,做圆满了就成功。
      能悟的人就用心去悟,而悟了还没实行干的,要多把握。知道自己不行,正是你们的好处。

    【十四.九】
    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问子西,曰:彼哉彼哉。问管仲,曰:人也,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570)
      论语下论多批评人,都是做人的道理,孔子所评论的,与我们有什么关系?佛教为众生,孔子也为大家。吃多少辛苦,难道不是为大家吗?
    「或问子产,子曰:惠人也。」
      某人问子产如何?问孔子有什么用意?子产是郑国人,孔子是鲁国人,二人是好朋友,孔子为什么不与阳货为友,又为什么跟晏平仲为友?自己可以想一想。孔子答复:他是惠人也。子产在郑国办政治,惠与谁呢?加惠与民。一字褒贬,这个作用很大。
    「问子西,曰:彼哉彼哉。」
      再问子西,从前人重复的名字很多,地名重复的也多,子西有很多个。能与孔子说话的人,以子西请问孔子,可见子西这个人就不简单。郑国有子西,也做官。问:郑国子西,子产先为政,以后是子西,所以并不是问其它国家。五霸起首为齐桓,其次晋文,齐有管、晏,郑有子产、子西。孔子答:「彼哉彼哉」,彼,他,那个人吗,那个人吗,这是古言语。大家要学会说话。书中说的不明白,注者谁能注的明白?子贡也不能说的明白。周金刚遇到卖饼婆子,婆子问:「金刚经说三心不可得,那你点心要点什么心?」后来的学佛者常要问其中的答案,可以答吗?若答:「曰彼哉!彼哉!」学孔子说话就可以了。
    「问管仲,曰:人也,」
      问管仲,孔子说:「人也」,「人」古通「仁」字。
      人与仁,在论语的官司打了不少,如学而篇的「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其为仁之本与」一章,一章中有仁有人二种讲法,吾不以为然。但是在此处,「人与仁」可相通互用,这惯例已多年了。
      佛经的咒子不可翻,秘密的缘故,华严宗说密宗为不了义,并非鄙薄之词,而是说密咒不是显然的教。如今有人注大悲咒,一个娑婆诃,几种说法,吾不以为然,而且一经翻译分别,便是「识」了。
    「夺伯氏骈邑三百,饭疏食,没齿无怨言。」
      孔子在其它处说「管仲之器小哉」,这里为何说「仁」?下文说:「夺伯氏骈邑三百」,伯氏是齐国大夫,下大夫有三百亩采地。骈在山东,管仲此时为齐相,办政治,伯氏犯国家法律,同朝作官,判罪罚金,没收他的邑地,三百亩全部被没收。「饭疏食」吃的饭是很粗粝的饭,「没齿」齿是牙,没齿,没了牙,代表老了,一直到老,伯氏对管仲都没有怨恨的话。大家想想:管仲对人如何?
      如「柴也愚」的高柴,在卫灵公处做官,高柴审判一位犯人,处以刖刑,不忍判重刑,而感动犯人,后来卫国动乱,这位犯人还帮助高柴离开卫国。就因为高柴的一点不忍之心。人虽然没有行动,也可以观察,所以大学说:「无情者,不得尽其辞」,必须懂「声色」,若大声变颜色,一不高兴,就变颜色,就足以害事,遭来杀身之祸。别人的声色,也必须留意,应当谨言慎行。这是危行言逊的时代。至于高柴出走与子路入城,那是因为交情不同的缘故。你们必须看通鉴,因为历史就是人鉴。
      有人说,管仲的仁比子产的惠高,子产是使一个郑国的百姓得恩惠,范围小,管仲尊王攘夷,九合诸侯不以兵车,孔子说:「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这是管仲的为仁。这个说法固然有道理,但是春秋时很多大国,五霸七雄都没有包括郑国,若得大国,子产有另一办法。如果管仲在小国,如在鲁时,那怎能有作为?管仲未得志时,被囚狱中又该如何?岂可「口笔文章」?动嘴皮与写文章都不可靠,书经大禹谟云:「惟口出好兴戎」,又多了舌剑唇刀的言语。

    【十四.十】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572)
    「子曰:贫而无怨难,富而无骄易。」
      贫穷人与富人是世间群众,有穷就有富,不能一律平等,再者一是骄傲,一有怨恨,这是人情所不免。怨骄都是烦恼,骄在慢中,怨在瞋中,小者谓之怨,大者谓之瞋,人所不免,孔子对此二字都不以为然。至于诗可以兴观群怨的怨,是「爱之能无怨乎」的怨,是另一种说法。今人常说「值得骄傲」,因为今人没有听闻君子的大道,利欲熏心,孔子不赞成怨骄这两个字,与道有妨。孔子只是比较这二字,贫者较骄者差,有钱也有怨,但怨在穷人身上占多数,穷人往往怨天尤人,不富时人还谦和,官大脾气长,很容易骄,有钱就容易骄。富者两眼望青天,这与社会、自己都有关,一个种子就是一个生死,做善而骄变修罗。但是要除去这骄怨二病,有难有易。
      「贫而无怨难」,贫苦之下,要不怨很难。
      「富而无骄易」,富要他改骄容易,是比「穷而不怨」容易,不是就能改的意思。
      「难」「易」二字是重要点,重要在对待对方,今日要大家不穷、不富,办不到。大家勉为其难,无论办那一件事,「先难而后获」,重要在「难」字上,大家还年轻,遇事便退缩如何能成功?无难不成功,要先难后获。

    【十四.十一】
    子曰:孟公绰,为赵魏老则优,不可以为滕、薛大夫。(573)
    「子曰:孟公绰,」
      孟公绰是鲁国人,人很廉洁,一切不苟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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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6:41 | 只看该作者
    做事规矩不乱,有棱有角不圆滑,为官清廉。人都有长短,若无短处就是圣人了,若只有短处就是小人,所以中才者居多,用人必须用其长舍其短。廉洁者多半苛刻,例如老残游记中,有一位清官,凡犯罪都必皆砍头。但是也不是凡清廉都是苛刻,否则天下无完人。若知人而不能善用,人便走了。
    「为赵魏老则优,」
      孟公绰很廉洁,孔子评论他。赵魏是大国,必须有家臣,诸侯为国,大夫为家,有国臣、家臣,如冉求为季氏宰,是季氏家臣。五霸中晋文公在位时间长,人才多,所以家臣称「老」。大国的官管的地方多,人才也多,事情比较清闲,大官清闲,小官烦琐,孟公绰要是做赵魏的家臣就优裕。
    「不可以为滕、薛大夫。」
      春秋时代最小的国,如山东有滕、薛,土地少,事情多,因为强国多想图谋侵占,很难对付,所以说「不可以为滕、薛大夫」。人各有才干,若是滕薛大夫做赵魏的老臣,或者行或者不行。如商店的掌柜,在柜台「吃黑豆,唱开水,看三国,抖抖腿」,吃黑豆补肾,喝开水不喝茶以免伤胃,自比诸葛亮,欣赏他的味道。很轻松,看似无用,若掌柜两天不在,店里一切大乱。
      下一章子路问成人,什么是成了人的格。孔子举出四人,有智、廉、勇、艺的长处,还必须「文之以礼乐」,才可以成人。这四人都有毛病,下次再来解说。

    【十四.十二】
    子路问成人。子曰:若臧武仲之知,公绰之不欲,卞庄子之勇,冉求之艺,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574)
      希望大家都能预习,我们论语班是一半讲,一半研究,要求自己悟。大家先学佛,后来不得已而加学论语。儒佛经典各有注解,佛经看古人的注,因为佛经的古注不会互相争论,为什么原故?因为佛家主修行,文字不甚注重,所以那一宗都差不多。若儒家自汉以后,用功修行者少,多是以经典取功名,真求孔子之道者不多,所以注解就不适用。
      如今的学佛人,只看书听讲,看了听了三十、五十年,百年也没用,要真正求道,注解错误的,都是没有工夫的人。学佛在道,道进步就不会讲错,讲错了可断言没有工夫,所以学佛与研究佛学不同。儒家至宋儒,有成就者因为他有学佛,只是不明说而已。求道,若求孔子之道,表面显然是世间法,佛学表面显然是出世间法,但是佛学懂世法吗?当然懂,儒佛都先教做人,如孝经、仁王经。佛是世间人,本为太子,也娶妻生子,懂世间、出世间法。儒家孔圣人懂世间法,更懂出世法,其余弟子只懂世间法,不懂出世法。世出世法没两样,都是自己本性做主,佛的出世法是了义经,儒的出世法为不了义经,不明说的原故,如大学、中庸就是出世法,不明说。易经就明说了,如「精气为物,游魂为变」,一切物体都是精气所成,灵魂为游荡而有变化,只是不说明,宋儒学佛后,讲的又是另一办法。
      往后你们买书,我让你们买便买,不叫买的书,不必乱花钱。乱买书会出毛病,为什么?因为儒者不但自己打官司,对教外也一律视为异端。从前也讲论语,如今因为出了妖魔鬼怪,学孔子的反孔子,学佛者的反对佛,风气就是如此,所以大家必须先学做人,先成人,佛法在世间,不离世间觉,再来求明心见性。活着必须有世间法,死后就不同了,乘愿再来也须要世间法。
    「子路问成人。」
      这一章,钱地之的「论语汉宋集解」案语也讲不通,文理都说不通,能看出不通,便是进步。
      子路问成人,成人者,成,成就,何谓成就?不是五官长完全,而是人格的成就,为一完全人。这里的成人是说身口意三业,言行动作,说人的品格。人格,有君子、哲人、贤人、圣人的区别,这里是指何种人格?佛说:众生皆有佛性,本性平等,众生相不一样,男女黄白人等都不一样,你们若人人都成人,就有成佛的能力。成人,孔子答有四条件,条件多,但不是五伦八德。你们对于十三经,要有印象,论语是从何而来?孔子述而不作,本于经书,论语都有六经上的言语,六经是尧舜禹汤古圣人的,孔子是祖述尧舜,宪章文武。
    「子曰:若臧武仲之知,」
      若,好像,不是肯定之辞。假若有臧武仲的智慧,臧武仲有什么智慧?汶水以南为鲁,以北为齐,读书必须知道历史,看历代地图便知道为什么某国打仗,要假道他国,这必须知道地理。闵子骞说:「吾必在汶上矣」,就是不在鲁的意思。臧武仲封于防,后得罪季氏,齐国想馈赠土地召他来齐国,臧武仲以智慧污辱齐,说打仗不要学老鼠藏头露尾,尽说齐的不是,而使齐不馈土地,用这种办法辞谢。交友要淡如水,若起初就很好,渐渐淡后就坏了,所以小人之交都不长久。晏平仲善与人交,久而敬之。送礼也不容易,一分不取,一分不与。礼尚往来,接受人的东西,过几日要想办法还他,例如阳货送孔子豚,孔子也要去回拜。
    「公绰之不欲,」
      公绰之不欲,廉洁,但政务繁忙就受不了,不欲就不贪。
    「卞庄子之勇,」
      卞庄子之勇,卞庄子也有很多人是这种名姓。臧武仲、公绰都是鲁人,所以卞庄子也应是鲁国泗水人,与子路同乡,好勇。卞庄子的母亲还在时,三战三北,他勇猛能擒虎而打战却都失败。后来母亲殁后,齐鲁交战,卞庄子三战三胜,洗雪过去的耻辱,然后死于战阵。
    「冉求之艺,」
      冉求之艺,艺乃礼乐射御书数,文武政治都行,若今日的冉求,就要会驾飞机,造原子弹。
    「文之以礼乐,亦可以为成人矣。」
      但是孔子首要志于道,世出世法都有道。再为据于德,古时德字作「直心」,佛法说:「直心是道场」,道场是本性。最末是游于艺,先行于仁,仁是民族主义,仁是二人,仁者人也,亲亲为大。艺是民生主义,昔日六部有工部,周公时就是工业社会,杜甫称「杜工部」,唐代也有工部,看历史便知道有六部,六部中有工部。又廉又勇又智,如儒家三达德的智仁勇,仁者必有勇,智勇即有仁。这四人都有长处,汇集四人的长处,还须文之以礼乐。你们必须熟悉常礼举要,守礼如守法律,不能犯。文,汉注交错,文饰的意思。另一解释作「加」释,虽然好懂,但是要加在何处?交错混论,四条都离不开,四人各有长处,但是于礼还有欠缺,所以说交错,这样也可以算是成全人了,「亦可以为成人矣」这是还不甚圆满的口气。
      你们愿成人吗?必须自省,自省的人或许有,但不自省的比较多,你们肯如曾子三省,就不得了。毋自欺也,不要欺自己,我们欺自己也习惯了。诚其意者,毋自欺也,你能毋自欺吗!
    「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
      下面的文理讲不通,首先的「曰」字是什么人说?这个字,从汉以来争论到今日。有人说是孔子说,有说是子路说。清代论语集述要中说的有理,但吾也没有全采。
      吾采取这是子路问。有注解说是孔子说,前面是古人,这是今人,但是冉求是古人吗?合四人的长处,今人要全有的很少,而古人有全有的,但是意在言外。
      子路听了,觉得很难,所以请问其次。「曰:今之成人者何必然?」是子路说,以下是孔子说,古时有省文。者下省「曰」字,可做「今之成人者何?」,下面回答说「曰:必然……」。也可做「今之成者何必然」,下面说「曰:见利思义……」。古书断简残篇有可能,也有「请问其次」的意思,所以问:「今之成人者何?」。
    「见利思义,见危授命,久要不忘平生之言,亦可以为成人矣。」
      下面是孔子答「见利思义」。今日之下的成人不必如孟公绰之不欲,见利合乎义就可取。
      「见危授命」,今日的成人也不必如卞庄子的雪耻而死,到了危险时合义,把命送上就可以了。
      「久要不忘平生之言」,孔子说「主忠信」,曾子三省也是忠信二字,求其次,便不说礼乐了。但仍然须有忠信,你们可以自我省察,忠信吗?要,要会,说了话。久要,这句话说了,永久要兑现。平生,平素说的,过程之中,永远不能忘了。忠信站得住,也可以算是成全人。前七字「今之成人者何必然」与后七字虽然相同,但是行为、口气都不同。
      你们还不悟,纵使悟了还必须证,力行近乎仁。老太婆虽然不悟,因为力行近乎仁而有证,所以禅宗有诗说:「终日寻春不见春,芒鞋踏破岭头云,归来窗前梅花嗅,枝头春意已十分」。

    【十四.十三】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子曰:其然,岂其然乎?(578)
      下论宪问篇专谈人的行为,不仅对弟子的问答,孔子也批评人,但不是一般人的批评,普通人的毁誉都太过了,孔子心存忠厚,意在言外,这是一点。看人说话,要知道他究竟如何说话,文理有讲不通处,要知道什么缘故,不可硬讲,这是第二点。再者,听了以后必须学,听一段学一段,学问就进步,不悟也能上正道,也有用处,这是第三点。
      注子不是人人众说都对,自汉以来纷争很多,我们有什么学问可以判断?只是采取合于时代的说说,注子当中连名字也有错的,地名也是如此。
    「子问公叔文子于公明贾曰:」
      孔子问公叔文子,文子是卫国人,卫国在河南一带。有人说公叔文子是大夫,有注解说是卫国国君的子孙。有人说名拔。现今的字不同于从前,孔子当时为大篆,如今的「己已巳」都不同。为文著书,你们必须先想明白,不可随意落笔,若付印就难改了。多数人主张名「拔」。孔子问公明贾,这个人怎么样?国家的家,古音「姑」,所以必须念今音,顺俗念也可以,「明」古音「羊」。鲁卫之政,兄弟也,地方邻近彼此有往来,所以孔子问公叔文子。
    「信乎,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
      「信乎」你信了吧,信什么事?「夫子不言不笑不取乎」,夫子,是孔子称公叔文子。不言,不随便说话,今人到处演说,言多必失,吉人之辞寡,躁人之辞多,孔子也说:「敏于事而慎于言」,所谓「惟口出好兴戎」,坏在说话上。这是第一条。民国以后才开始学多说话,与外国人学的。
      再者「不笑」,胁肩谄笑,巧言令色,鲜矣仁,很轻薄,大家可以学「即之也温」,不能见面就笑。今日提倡笑,见长者笑不恭敬、不肃敬,有如「倚门卖笑」,笑为了卖钱,我们不当这种人。
      第三「不取」,一介不取,不能随便要人的东西。孔子与公叔文子不熟,耳闻如此,不大敢信,所以问公明贾「汝信乎」,为什么不信?因为不容易做到,没有相当的修养工夫,很难做到。
      君子有三变:「望之俨然,即之也温,听其言也厉。」君子要望之俨然,即之也温,温和而不是笑。听其言也厉,说出话来有规矩,决不随便。看京戏,你们是白看,不只圣人不乱笑,演戏的正派角色也不乱笑,三花脸才笑。今日随便笑,跟外国人学。临财勿苟得,也不容易,还必须不离「和」。但是「礼之用,和为贵,知和而和,不以礼节之,亦不可行也」,所以孔子主张「博学于文,约之以礼」,礼关系一切大事,所以孔子见老子,不问道,只问礼。和要不违礼,如包拯笑比黄河清,所以权贵惧惮他,不敢与他作政治买卖。
    「公明贾对曰:以告者过也。夫子时然后言,人不厌其言。」
      公明贾对孔子说,说话的人说的过了分寸,过了火,太严重了。「夫子」是公明贾称文子的话。
      公叔文子虽没这个样,却能做到「时然后言」,到该说话时他才说。所以「人不厌其言」,厌,讨厌,虽然说了话大家却不讨厌他。讲演,一上台不能就笑,也不能板着脸。
    「乐然后笑,人不厌其笑。」
      「乐然后笑」,乐有音「悦」、「乐」二说。奏乐时,欢乐心畅时有笑容;再者是有快乐的事,该笑的时候就笑。笑有若干种,苦笑、冷笑等,戏中的笑就有若干种,唱戏的笑,错一点都不行。戏是艺术的下节,却能劝化人,所谓「说书唱戏劝人方」。这里的「乐然后笑」,采取「快乐」的乐读音。快乐时笑,「人不厌其笑」,人不讨厌他的笑。
    「义然后取,人不厌其取。」
      「义然后取」,取东西不是不取,「义然后取」,义,事情合宜的意思。大家公认该这么办就取,「人不厌其取」人们不讨厌他的取。
      因为不讨厌的缘故,所以有人说成公叔文子是「不言不笑不取」这个样子。
    「子曰:其然,岂其然乎?」
      孔子说「其然」,这样啊!「岂其然乎」,岂乎就有疑惑的意思,到这样已经很难了。
      大家可以学这三条,诸位要学礼。

    【十四.十四】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580)
      前一章所提到的四个人都有毛病,前一章有说:「臧武仲之智」,到这一章补在这里说明,什么原因?我们没有这学问,不必虚妄猜测。
    「子曰:臧武仲以防求为后于鲁,」
      防是臧武仲的封地,在鲁国的东南边,今日属河南地带,当时的防是鲁地。鲁国由三家作主,季氏毁谤臧武仲,鲁君削去他的封地,离开防往西去,防让出来,后来又回到防。臧武仲这人有能力,有智慧,给鲁君送礼,要求回来。臧武仲不敢回来,为着上一代受鲁恩,怕对不起先人,求国家恕罪,为臧文仲留个后代,我臧武仲不敢再干了。鲁君允许,为他立了后代。
    「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
      此事难讲,按孝经上说,对国家不好为不忠,对国君第一等不好的罪为要挟,再者是篡位,如曹丕、王莽等。要挟是谈条件,两国可以谈条件,君臣、父子、兄弟不能如此,讲条件就是要挟。臧武仲对鲁君说的委婉,但孔子以为不合乎礼。可以自己走开,再求立后代,臧武仲是待在防的封地而求立后代,若不为他立后代,就要占领吗?
      臧武仲在防,要求鲁君立后代,送礼求鲁君。立了后,他才过河到齐,这不行。若先过了河,再求国君立后,可以。臧武仲的作法于礼不合,所以孔子说:「虽曰不要君,吾不信也」。后来他到齐国,齐要封他采地,臧武仲推却不受。

    【十四.十五】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582)
      周朝东迁后,君权把握不住,权力落在诸侯,不只一个国家。从前凡事问周王,东迁后就不问周王了,而出现五霸。起首为齐桓,其次是晋文,再者宋襄,依地理说,齐、晋、宋都是在中国土地,五霸却自己封自己。西北的秦,江南的楚,从前过江就是边地,秦也是如此。齐桓开始,其次晋文,办的事也很大,因为他的人才多,所以齐桓、晋文为五霸的领袖。
    「子曰:晋文公谲而不正,齐桓公正而不谲。」
      谲,诈欺,不正当、不公正。「正而不谲」,齐桓公较为正直,凡事不诈。这必须举出事实,注解之中举的事很多,实在是多说话,因为举的事多,究竟是指那一条?这二句定有所指,孔子不会无故说话,指某事谲而不正,正而不谲。或许是指齐桓九合诸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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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8:11 | 只看该作者
    有癸丘之会,后来晋文也学齐桓,有践土之会,集合诸侯,请周王来受朝。齐桓是率领诸侯朝见周王,晋文却是请周王狩河阳来受朝,于礼不合。所以孔子以礼论辨,齐桓「正而不谲」,晋文「谲而不正」。
      你们仍须「博我以文,约之以礼」,学「常礼举要」就可以了。

    【十四.十六】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如其仁,如其仁。(583)
      这一章书的注解有十二页,二百余行,一万二千余字,注解太多了。孔子主仁,这是子路问管仲。管仲的功业大,诸葛亮未出山时,自比「管、乐」,可见后人对管仲的称许。
      凡是一个国家能支持三代已经不容易,齐国到了襄公就乱了。这一章关系人的心理、国家政局,很要紧。到齐襄公时,无道国乱,后来继位的公子无知更坏。国家不好,必先内乱,公子小白奔莒,后来成为齐桓公。另一位公子纠奔鲁,管仲、召忽事奉子纠,鲍叔事奉小白。在没有逃亡之前,管仲与鲍叔是至交好友,虽然交情厚,但是各为其主,讲公不能讲私。两方交战时,管仲曾用箭射到小白的腰。后来鲁人杀了无知,鲁伐齐国,想纳子纠入齐,小白自莒先入齐,是为桓公。鲍叔没办法弄回管仲,办这一件事很不容易。桓公就请鲁代他杀子纠,而要回管仲。于是鲁人杀了子纠,召忽以身殉死。
    「子路曰:桓公杀公子纠,」
      「桓公杀公子纠」,桓公并没有亲自杀子纠,请鲁国杀他,而此处却说「桓公杀」,这是春秋笔法。
    「召忽死之,管仲不死。曰:未仁乎?」
      「召忽死之」,召忽杀身成仁,管仲并没有以死殉主,人说管仲好,恐怕站不住吧?「曰,未仁乎」,恐怕仁字站不住吧!
      召忽、子纠为的是齐国,管仲为了天下,九合诸侯,一匡天下,尊王攘夷,保存中国文化。从前有人骂曾国藩,曾国藩说他是为了中国文化,并非为某一种族,今日则是自己放弃中国文化。
      上回讲过子路所问,孔子的弟子都学过「临财毋苟得,临难毋苟免」的道理,子纠逃到鲁,跟随的有召忽、管仲,齐人杀了公子无知后,在莒的小白、在鲁的子纠都想回齐当国君。鲁的势力大,想送子纠回齐,但是莒路较近,鲍叔牙保小白先入齐。齐鲁交战,鲁国远来劳顿,齐国以逸待劳,结果鲁国战败。齐要鲁国杀了公子纠,召忽尽忠而死,管仲不死,而且帮助小白,称霸诸侯,声名远大。有人以为管仲是仁者,子路不以为然。中国讲五伦,五伦八德为中国开国的条件,以五伦八德感化蛮夷,达到世界大同,所以子路有此问。
    「子曰: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管仲之力也,」
      孔子说:「桓公九合诸侯,不以兵车」,「车」有作「革」,兵指人、武器,车为载人的器具。「九合诸侯」,春秋时,诸侯不尊周天子,齐桓公为诸侯时与各国结盟,众人推为盟主,拥护周王,有不尊周王者就讨伐他,十一年中只有小战没有大战,为衣裳之会有九次(或云十一次),拥护周天子,天下安稳。中国乱后,外国又来侵犯,例如周幽王的「烽台戏诸侯」,犬戎亡了西周。只要自己家不安,就不会好,我们迁来台湾,多少国家与我们绝交,其中最不该的,就是英美日三国。其中英美两国的绝交,最为讨厌,欧洲最大国为俄国,没有海港,美国罗斯福出卖东三省,换取俄国出兵。二者日本,我们以德报怨,而后却与我们绝交。外国的邦交,不讲道德,不管说的如何好听,台湾的金钱土地就是不如人。这与齐桓公差多了,管仲辅佐齐桓公济弱扶倾,所以大家都拥护他。
      文化比血统要紧,列强订条约订有传教权,这其中有他的原故,我们不知道而已,文化的侵略很厉害,关系到思想问题。
    「如其仁,如其仁。」
      春秋时,外国人也不敢来中国,孔子说九合诸侯,不用武力,都是管仲的力量,百姓有十一年的安稳。「如其仁」,召忽以死尽忠,为什么人们不赞叹召忽,而赞叹管仲?子路认为管仲不是仁者吧。「如其仁」,如、一样。孔子没有评论召忽,但是孔子认为管仲与召忽一样成了仁,管仲没有杀身,但跟召忽成仁是一样,重复「如其仁」是加重其词。

    【十四.十七】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585)
    「子贡曰:管仲非仁者与?桓公杀公子纠,不能死,又相之。」
      前一章子路问,孔子答以「如其仁」。子贡也有疑问,所以问「管仲非仁者与?」问法与子路所问不同。人们说管仲仁,却没有杀身成仁,如何说是仁?「桓公杀子纠」,桓公是子纠的仇人,「不能死」管仲不能以身相殉就罢了,「又相之」,而且再保佐子纠的仇人,作为桓公的宰相。「又相之」这三字重要。
      这一章必得看书多,经验多,然后能够比较出来。你们能不能听明白,也不一定,因为吾尚且不明白。子路、子贡,是不得了的人物,尚且不甚明白,何况后人?读书必须亲身去体谅。
    「子曰:管仲相桓公,霸诸侯,一匡天下,民到于今受其赐。」
      孔子答复,「管仲相桓公」,这是答「又相之」。「一匡天下」,匡,正的意思。管仲安定天下,召忽只是安守齐国,谈不上,仅仅是为子纠一人而已,管仲是为天下,所以说「一匡天下」,管仲与召忽,谁为公?谁为大?谁是私?谁是小?由此就知道了。「民到于今受其赐」,人民安稳到现在,都是受管仲的恩惠。这还不算。
    「微管仲,吾其被发左衽矣。」
      「微管仲」,要是没有管仲的话,「吾其披发左衽矣」,吾,指中国人。中国人是挽起插簪。披发,有说是披散头发,有说是编辫子,不论那一种,都是外国风俗。左衽,向左扣扣子,是外国的衣着,一切的事都变成外国人了。圣人举这二条。中国讲五伦社会,彼此都有关系,有五伦就有八德,至今口上还如此说,做不做另当别论,外国人就不讲这五伦。共产党反对这一套,不是共产党也反对这一套。
      礼与历史,你们不论怎么费上工夫,都必须通「本」。史记,前、后汉书,三国志称为四史。中国不披头散发,所以从前剃头师有一副对联说:「磨砺以须,问天下头颅有几?及锋而试,看老夫手段如何?」闻多见广,自有经验见识。
      参考刘氏正义,经为首,次为史,史都是六经的注脚。「夷狄之人,贪而好利」,「贪」这一字,自汉至于今,不离贪字,帝国主义找殖民地就是如此。今日我们不要自己的文化,自己去求「用夷变夏」,未来前途可想而知。从前的外国是来「归化」,中国也不将他作为殖民地,而是老其老,幼其幼。这与外国的作法都不同,可以思之!思之!
    「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
      管仲保子纠,为什么召忽以死相殉,管仲不死?「岂若匹夫匹妇之为谅也」,管仲怎么会像普通男女守的信?从前士农工商,商为四民之末,必得求营利,所以在四民之末。从前六部没有财政部,附属于户部。自古不提财,但是从前的商人,比现今外国的总统还守信用。
    「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
      匹夫匹妇之为谅,乃「硁硁然小人哉」,「自经于沟渎而莫之知也」,沟渎,有说是地方,有水弯的小地名。在曲折的地处上吊,为什么在小地方?如在十字路口上吊,一定不成功。「而莫之知也」,在沟渎的小地方死了,谁知道?
      管仲一匡天下,多少人受其恩惠,救多少人,保存五伦八德,将夷狄外国人打出去,所以说「如其仁,如其仁」。
      可以参考集释的发明,所引的刘氏正义。

    【十四.十八】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与文子同升诸公。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587)
    「公叔文子之臣大夫僎,」
      公叔文子就是公孙拔,他是卫国公子,有封地,为他办事的也是大夫,名僎。公叔文子的家臣,名僎,是他所用的人。「臣大夫」,大夫的家臣。
    「与文子同升诸公。」
      「与文子同升诸公」,公叔文子将他推荐给卫君,和公叔文子在卫君朝里平等为官。自古以来,同朝作官,能提拔原来官位较自己低级,而后比他高级的,很少。
    「子闻之曰:可以为文矣。」
      孔子听了,说「可以为文矣」,文子是谥号。「锡民爵位」可谥为文,他能锡民爵位,可以称为文。

    【十四.十九】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夫如是,奚其丧!(588)
    「子言卫灵公之无道也。康子曰:夫如是,奚而不丧。」
      孔子说,卫灵公是无道的人。季康子问,那为什么卫没有亡国?圣人办政治、教学都不一样,教学教仁义道德,办政治有另外的说法。灵公固然不好,但是他能用人,所用的人不一定都好,但是卫灵公能知人善用,用其所长,你们能这样吗?
    「孔子曰:仲叔圉治宾客,祝鮀治宗庙,王孙贾治军旅,」
      「仲叔圉治宾客」,仲叔圉他办外交好。「祝鮀治宗庙」,祝鮀是卫国大夫子鱼。治宗庙不容易,必须条条有理,井井有条,但是他是口佞的人。「王孙贾治军旅」,论语有王孙贾问「宁媚于奥」的事,但是他能治军旅,军事方面好。
    「夫如是,奚其丧。」
      「奚其丧」,奚,为什么。祝鮀、王孙贾这些人在别人手上,别人用不来,卫灵公虽然昏庸,但是他能用人,为什么会亡国呢!

    【十四.二十】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590)
    「子曰:其言之不怍,则为之也难。」
      这是格言。
      说话是口,惭愧是心,说话若觉得对不起心,还不是大恶。现今的人不说真话,而且没有惭愧心,就是病入膏肓,佛也不能救。
      话无不可对人言,能内外如一,做得到,说得出,就不容易了。这还是小事,但是能办到已经是不容易了。

    【十四.二十一】
    陈成子弒简公。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弒其君,请讨之。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590)
      先说明历史事实,知道它的用意就可以了,因为讲书是为了现在可以用。
      做事,治理国家,不论是那一种政体政治,总之必得有一位领袖。民主立宪也必须有一个主人负责,就怕「政出多门」大家都作主。正该作主者反而作不了主,其余人都作主,而且乱作主。有事开会议决,也不实行。例如美俄要交战,美国国会删去国防预算,又要打仗,又求不花钱,这事如何办?
    「陈成子弒简公。」
      孔子之时,齐鲁是二大国,靠近齐国者为陈国。陈国乱时,有一个人跑到齐逃难,「五世其昌」的典故就出于此。到第五世为陈成子,「陈成子弒简公」,乱臣贼子人人皆得而诛之。
    「孔子沐浴而朝,告于哀公曰:陈恒弒其君,请讨之。」
      鲁是大国,孔子虽然已经不作官,但是朝中元老,看鲁君不动作,孔子便沐浴斋戒而上朝。对鲁哀公说,陈恒杀了齐简公,我们鲁家去讨伐他,即使力量不够,也必须设法连络其它人去讨伐他。
    「公曰:告夫三子。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君曰:告夫三子者。」
      鲁家患的病也相同,鲁君说:你给三家说去吧!兵权全在三家手上。孔子说我虽不作官,国家有事还是会与我讨论,我不能不说。你叫我去告诉三家,我就去告诉三家。
    「之三子告,不可。孔子曰: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
      去了以后,对三家说。三家说,齐是大国,我们力量不行。其实鲁国虽然人少,但是齐人有一半不服,合起来也能胜。三家不办,他自己有短处的原故。三家说:你为何而来?孔子说:我请鲁君出兵讨伐陈恒,鲁君要我告诉三家,我说「以吾从大夫之后,不敢不告也」。不论有没有兵权,不能不问。
      今日的大毛病,主事者不能作主,都是下头办事者作主。我们纵然办不到,主持公道也好,这就是为公,别同流合污,那是丧天良。

    【十四.二十二】
    子路问事君。子曰:勿欺也,而犯之。(594)
    「子路问事君。」
      君,指在上者。
    「子曰:勿欺也,」
      主管坏,我们有义务给他劝谏指正,当课员勿欺课长,课长勿欺主管。三谏不从,出之可也。不可欺瞒长官。
      子路问事君,孔子说,「勿欺也」,只要给谁办忙,实在办,真心办,不办假事。
    「而犯之。」
      「而犯之」,劝谏指正他。他不高兴,也要犯颜直谏,为什么原故呢?为了公家。劝谏后,他不听从才离去。不要随他,以免倒霉,否则为丧天良。

    【十四.二十三】
    子曰:君子上达,小人下达。(595)
      这一章两句话很笼统,自古以来便没有注出所以然,上、下指的是什么?不知道。凡是没有具体说出来的,就是包括一切都是这个样,一体万用。集解说,本是上,末是下,万事求根本,这是上。零碎者是末,是下。不一定要用形上、形下,但是形上、形下也包括在这里头。
    「子曰:君子上达,」
      君子,有学问者,办事先拣重要办。
    「小人下达。」
      小人不是指坏人,指没有学问的人,舍本务末。
      你们学论语是世间法,学佛知道什么是本吗?能了生死是本,求升官发财是末。再者,有人为求平安,这与求作官的人相互比较,古来有人宁可为求平安,而隐遁辞去的,求平安就是本。文天祥投降元朝就能升官享福,不投降就得死,文天祥选择了杀头,这是本。
      总之,如大学说的:「物有本末,事有终始,知所先后,则近道矣。」

    【十四.二十四】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今之学者为人。(595)
      愈是不讲出所以然的,愈难讲。这可以一体万用,全在自己会用。
    「子曰:古之学者为己,」
      这一章不可以错讲。古代风俗厚,今世风俗薄,都是如此。古时候的人求学为自己,现在人求学是为别人。用什么度众生?多是盲者骑瞎马,半夜临深池。而且还要以盲引盲。但是这还可原谅,自己度不了,只是「愚而好自专,贱而好自用」者流。今日之下,却引人进入,然后欺骗人还要劫人的钱财。
    「今之学者为人。」
      古时是先造就自己,智仁勇必须先成就起来,然后出来办事,不许闲着。今人为了成就名利,为了让别人知道他是高人,贪名图利,学一星期,就登广告,广事招徕而已。

    【十四.二十五】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曰:夫子何为?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使者出。子曰:使乎!使乎!(596)
      蘧伯玉是孔子的朋友,子产也是。从前人若不知他是某某人,就得观察他交往的朋友便知这个人,酒有酒友,赌有赌友。大学说:「小人闲居为不善」,藏不住的,人「如见其肺肝」一般。谚语也说:「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看孔子的朋友,就知孔子的为人。见蘧伯玉、晏平仲、子产等,就知孔子的为人,孔子就绝不与阳货交往。
    「蘧伯玉使人于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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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9:02 | 只看该作者
    曰:夫子何为?」
      「蘧伯玉使人见孔子,孔子与之坐而问焉」,朋友派当差来,他就是你的客人,不是你的当差。「与之坐」是为了安稳说话,站则不安,匆匆忙忙,坐着详细问。「夫子何为」,蘧夫子做什么?
    「对曰:夫子欲寡其过而未能也。」
      当差的「对曰」:夫子在求改自己的过错,还是办不到。
    「子曰:使乎!使乎!」
      使者出,孔子说:「使乎,使乎。」这和「彼哉,彼哉」不同。使乎,真合你的使命,真合你的使命。蘧伯玉好,派的使者也好,欲寡过而不能,又谦虚又有君子之风。现今的使者,必定说﹕我的长官值得骄傲,又有洋房,又有钱,而且在外国银行存有大笔的钱。
      孔子为什么赞叹?蘧伯玉好,使者也好,问蘧夫子平素居处如何,使者如此答复,把蘧伯玉的身分表达出来,又谦虚又是君子。
      论语能得一句而去学,就不错了。

    【十四.二十六】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598)
      吾只选吾认为的这一方面说,没有就二、三方面都说,如此可以省时间,你们自己可以去校对。
      宪问篇记录的事情虽然比较简单,二、三句就一章,但是文理有问题。这一章是无人问,孔子自己说,下文又记录曾子所说,所以有问题。我们不考据,只要知道经文说的事情就可以了。
    「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政不只是政治,这是总说。不论办任何事,不是你的事,不必多管,管好无功,出错就怨你,出力不讨好。谋者,计划,如同在一机关管同一科可商量,若是管财政的,就不必管民政的事。他人在办公事,不要接近,而且要回避。一概不看别人的公文,纸片也不可看,给你看,你也必须避嫌疑。从前有泄漏秘密罪,所以就怕多找麻烦。
      你们念一条学一条,要举一反三,不依着读过的经典办,有什么用处?诸葛亮读书「略观大意」,陶渊明「不求甚解」,这都是很高的境界,我们不可学。
      若朋友的私事,来找我们帮忙商量,可为他出主意,但也必须看对方的情况,例如他有父母在,那我们如何出主意?朋友也有远近的分别。事情还要看大小,比如父母作主的事,应当尊重人家的父母,撇开人家的父母,有这个道理吗?例如有人来找吾证婚,若是他父母来找我,那就可以,没有主婚者,吾决不为他证婚。
    「曾子曰:君子思不出其位。」
      曾子又说,这是别人记载,才称曾子。这段的意义,与孔子所说意义相同,文字不同而已。
      君子指有道德、有学问的人,凡事必须先思想、计划才办事,但干什么研究什么,如开书店不必替泥瓦匠出主意。试问﹕你自己的本分事都筹划到了吗?为什么去筹划别人的事呢?
      有注解说这是一章,或者说分二章,我们只要学一条就可以了。

    【十四.二十七】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599)
    「子曰:君子耻其言而过其行。」
      言是说所办的事,行是实行行动。
      你能做五分,给人说四分、三分,甚至说五分,说五分已经是不对了。因为若有障碍,似乎不够五分,就是吹大气。只说二、三分,能办到五分,不是更好吗?就是办得三分也可以。
      有道德学问的人,说了话而办得不够分寸,就是最可耻的事。不必人家来批评,自己就是小人。

    【十四.二十八】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仁者不忧,知者不惑,勇者不惧。子贡曰:夫子自道也。(599)
    「子曰:君子道者三,我无能焉。」
      孔子说,何谓君子?君子的道理离不开下面三条,能办到就算君子,我孔某人可是办不到。
    「仁者不忧,」
      我们比起孔子如何?而现今的人以为孔子不如他,三条都做到了,孔子不如他。做到仁就没有忧愁,有忧愁就够不上仁,在社会上不但不妨害人,而且要对他有好处。你吃亏,对方就占便宜,仁就立住了。
    「知者不惑,」
      「智者不惑」,慧是聪明,智是有决断,唐代「房谋杜断」,有决断就是不惑,惑是迷乱,不惑就不迷乱。
    「勇者不惧。」
      智仁勇三字都是大公无私,该生就生,该死就死。仁者有智,仁者有勇,勇者不惧。有智则有勇,有勇不定有智,有智不一定有仁。
      这些吾都说过了,你们未能照办,那如何成就、开悟?听不进去,就看不进去。看书要看进去,在字里行间看,别死在上头,要揣摩环境。所以吾要你们一定要背诵,书读千遍,其义自现。背诵可以进入批注说不到的地处。弥陀经,闻树声,得音声忍。娑婆是以音声做佛事。书上说﹕「众鸟驻足,鱼龙听乐。」
      子贡说:「夫子自道」,夫子你自己说自己。
      吾九十多岁了,众苦磨砺而有今日,吾所说话是苦中得,可惜大家都不听,非得要有现象才信。
      论语一句,受用无尽。

    【十四.二十九】
    子贡方人。子曰:赐也,贤乎哉,夫我则不暇。(601)
    「子贡方人。」
      这一章的笔墨官司很多,吾选择吾所依从的说,吾不是自己注解,仍是选择古人的注而已。
      方人,方有两种解释,一是比较,张三与李四比较;二是批评、毁谤。汉代郑玄注成「毁谤」,吾采这个注释,与下文才能连成一气。今日讲究批评人,以为愈辩愈出真理,这是胡说。
      子贡指出某人好,某人坏。
    「子曰:赐也,贤乎哉,」
      「赐也」,要一顿。「贤乎哉!」乎,未定的词气,如同语体的「吗」。赐啊!你贤乎哉,你贤,你很好了吗?
    「夫我则不暇。」
      我啊!我可没这个工夫,我不行,为什么原故?大学说:「有诸己而后求诸人,无诸己而后非诸人」,与「赐也,贤乎哉」对照对照,这是孔子教人的方法。

    【十四.三十】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患其不能也。(602)
    「子曰:不患人之不己知,」
      别犯愁自己会什么,别人不知道我们。或许我有德有学,为什么他却找别人,不找我?这是你自以为有学问,有道德。谁敢说有学问、有道德?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自以为有学问、有道德,就是无学问、无道德。平常人大都是学而知之,若生而知之是圣人,要在学而能改。吾年少时很狂,以为天生我才必有用,舍我其谁?如今才稍稍知道自己,自己是不通。
    「患其不能也。」
      「患其不能也」,怕你没有相当的能力。君子不器,孔子文武都行,全才很难。以孔子的能力,在鲁司寇治理几个月,也遭人离间,就周游列国,何况我们!
      学这一章,希望你们要死心塌地学,学「常礼举要」,看「通鉴辑览」,学「阅微草堂」的文字。这三门课,诸位几个人做到?一事不知,儒者之耻。
      吾教学是为治病,这治病之言都是逆耳之言,若录音给外人听闻了,以为是吾在发牢骚,火气不小,而且现在是危行言逊的时候,怎么可以危言?

    【十四.三十一】
    子曰:不逆诈,不亿不信,抑亦先觉者,是贤乎?(603)
      这一章按文理就难讲。
    「子曰:不逆诈,」
      「不逆诈」,逆,迎的意思。事情还没有来而前去迎接,就是逆。诈,对方虚假有诈。出社会一办事,心中先别存有对方是鬼头鬼脑的成见,如今「尔虞我诈」你忧愁我,我欺骗你,终日忧愁,这是纵横捭阖者的一套。
    「不亿不信,」
      「不亿不信」,亿同「忆」字。心中不先想「他说的话不可靠」,不存这种心。防人就是逆诈,亿(忆)着对方以前的不信不实。
      谚语云:「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这不是矛盾吗?这等事离开佛学就讲不通。古人叫佛学为玄学,有人就排斥佛学,但是儒家微妙的地方,都是佛学说出来的。如易经说:「精气为物,游魂为变」,儒家不说灵魂的事。有人以为儒家主张淡薄,其实是后来的学者把儒家弄淡薄的。有人说,有财、多食者,魂散的慢,否则散得快,子思一月才吃九次饭,颜子也是如此,那魂早消散了。既然周易说是「变」,魂如何消散?有门户之见,也不可以。所以佛家讲不分别,才可以开智慧。
    「抑亦先觉者,是贤乎?」
      「抑亦先觉者,是贤乎」抑亦,抑是一个反转。假若你「逆诈,亿不信」,自认是有先见之明的先觉者,这真是贤能的人了吗?
      孔子为什么不认同这种先觉?孔子主张,不逆诈,不必想,不去迎接,对方的事都知道,这才是先觉。
      假使上面这些事办不到,又不能不知道对方来意如何,既不是先觉,对方如何,你要如何知道?中庸云:「至诚之道,可以先知」。若尔虞我诈,那么他诈你也诈,诈对诈,一样。

    【十四.三十二】
    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604)
    「微生亩谓孔子曰:丘,何为是栖栖者与,无乃为佞乎?」
      微生亩即是尾生,从前父母师长的名必须避讳,现今是无礼无义。
      「丘」读「某」,避孔子的名讳。栖栖,不安定,慌慌忙忙,遑遑促促,孔子席不暇暖,所忙何事?人们都是重古薄今,其实应当只论好坏,不论古今。
    「无乃为佞乎」
      用佞口炫耀自己的学问吗?
    「孔子曰:非敢为佞也,疾固也。」
      孔子说,我不敢自己佞口悦人,讨人喜欢。「疾固也」,疾,毛病。固,鄙陋。我难过的是一般人太鄙陋了。这种讲法说不通,这世上谁敢说有学问?吾有一解释,固做固执。固执一条,别的都不听,例如学佛有我执、法执,都是毛病。可与共学,未可与适道;可与适道,未可与权,通权达变而不固执,这不容易。
      孔子的时代,有各种学说,各人执着他自己的一条,不听别人的话,为他改正,改不了,孔子疾的原因在此。

    【十四.三十三】
    子曰:骥不称其力,称其德也。(605)
    (七十二年五月六日,雪公病四周后,接着讲)
      注解所诠释的很多,可供参考,并不是诠释的就对,讲的人要采取合宜的为大众说,其余的大家自己参考。
    「子曰:骥不称其力」
      念诵记得住,很重要,能记住前文,那后文自己也会讲了,注疏「以经解经」最稳当。这一章意义同「射不主皮」章,注重规矩,不注重力量。骥是千里马,不称其力,马能行千里,一般人注重这个,一日能行四百里的马,就是好马。若人受不了,驾御不住,我们一骑上千里马就摔下来。马的好坏全在驾御,如拉兵车只讲力不行,注重如何走法,全在会调御,有五种驭法,如鸣和鸾等,马铃声必须合符音律节奏,才不会乱,这才是能上轨道的良马。
    「称其德也。」
      不称其力,称其德也。德,指马懂得种种规矩,才可以驾车、上阵打仗。好马不只称赞他的力量,更要称赞他的德能。
      这是什么意思?这与「射不主皮」章相同,教学生要注重他的品德,不只注重他的才能而已,曹操、王莽文章好,但是为乱天下,有什么用?今日教育不重德育,只重艺术,舍本务末。社会杀抢的乱,还是小事,一起战争,内部不团结才是大害。平常办事,必须有规矩,如超车等都是毛病。守规矩、上轨道第一,才能是第二。以这一章举一反三,就可以了。

    【十四.三十四】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子曰:何以报德?以直报怨,以德报德。(606)
      孔子谈仁,谈恕道,主张「犯而不校」,所以有人有这问题。你们以后读书必须看口气,吾不只是教书,而且教经验。
    「或曰:以德报怨何如?」
      人家对待我们有怨恨的事,如何消除?若也是以怨相报,就无穷尽了,譬如吊着的东西摇动左右,来回不止。科学、哲学都可做引证,但所讲的不彻底,都是死的。人的心是活的,万法唯心,提出用德报怨恨来感化他。孔子固然不赞成,用这方法也有效,中国对日本就是以德报怨。不废日本天皇,也不必日本偿还战费。但是有时也没有效力,所以与我们绝交的国家中,最不应该的就以日本为首。在位者为争权夺利所以如此,而日本百姓则多倾向我们。所以俗话说﹕「久居伞盖无家世」常作官没有好结果。内地有说:「一辈子作官,三辈子打砖」,反而是「不读诗书有俊杰」。
    「子曰:何以报德?」
      孔子说,以德报怨,若反过来别人对我们有恩惠,我们用什么相报呢?因为孔子讲中道,不过与不不及,以德报怨不合乎中道。
    「以直报怨,以德报德。」
      底下说出方法,以德报德,他人待我们以德,我们以德报他,不能以怨报德,如对日本。对人有怨恨呢?不为已甚,办事到恰当好处,不过甚,用直回报他,存公直的心,不往怨上走,也不往德上走,正正当当,宥情度理,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不可记恨。譬如﹕怨人落在我们的手中,本来他的罪可判五年,也可判七年。因为他与我有怨,可判五年,却判他七年。不肯想他的情况是否可以原谅,心不往这上头走。若以德报德,则点滴之恩,要报之以涌泉,报答十五分也不过甚。若以直报怨,就不必格外找他麻烦,该如何办就如何办他。

    【十四.三十五】
    子曰:莫我知也夫。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子曰:不怨天,不尤人,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608)
    「子曰:莫我知也夫。」
      孔子说,我的情形别人都不知道,不逢知音。
    「子贡曰:何为其莫知子也。」
      子贡以为孔子有徒弟,各国君主也都知道孔子,为什么说没有人知?所以子贡说,怎么夫子说没有人知道您呢?
    「子曰:不怨天,不尤人,」
      孔子说,不怨天,不尤人。为什么不怨天?天有天命,到时,定下什么事这样便这样,天命如此,就得承受,再也不埋怨天,上天安排如何办便如何办。例如孔子一生并没有办坏事,先是死了儿子,最好的学生颜回也死了,什么是天命?在陈绝粮,饿七天,孔子也绝不怨天,天命该如此。这谁做得到?君子才知天命,一般人不知,略遭不如意,就怨天无眼。
      不尤人,某人对不起我,那我就对得起某人吗?我对他有好处吗?君子讲省察责备自己,有人毁谤仲尼,孔子不怨,例如孔子对于阳货、盗跖等,绝无怨尤对方的心。我们既然不知自己,如何能知天命?这或许有人能做得到,下二句就难了。
    「下学而上达,知我者其天乎!」
      在不怨天、不尤人时,自己仍然不变,俞伯牙终身不遇知己,后来遇到锺子期,子期死后,俞伯牙碎琴便永不弹琴,这就不行了。孔子没人知道他,也要下学,一步步求学往上进,才能达到无上的境界。孔子不论遭受什么逆境还是求学,真知孔子之道者,只有天。
      办政治,孔子即使有门路也不干,因为「获罪于天无所祷也」。阳货要他出来从政,他也不干。天命要我死便死,决不枉道苟活。如何是积极,如何是消极,必须思考。

    【十四.三十六】
    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609)
      讲书与作文不同,讲书贵在如何令人听明白为原则,要知道如何说。
      这章书有两个重要点,有当事者,有被害者,另外有二人,一是袒护者,一是说坏话者。被害者一是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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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39:51 | 只看该作者
    一是他的学生子路。还有一位听坏话者,是第五者。说坏话者是当权的人。
    「公伯寮愬子路于季孙。」
      孔子在鲁为司寇,三月而鲁大治,办得很有成绩,国家应该信任孔子。但是齐鲁一南一北,邻邦都是仇敌,如吴与越、秦与楚、燕与齐,近代的英与法、德与法也都是世仇,找中国麻烦的都是日本。
      鲁国三月大治,齐国便馈赠女乐给鲁君。鲁君心里是想亲近孔子,但不敢听孔子的话,只敢听有权者的话,有权者在三家。齐国知道三家有权,先送礼给三家,所以季氏陪鲁君偷偷出城去看女乐表演,三日不上朝。孔子做司寇时,他的弟子多为邑宰,冉求、子路都是,求也艺,由也果。冉求知道季氏不可劝便不说,子路则不然,或许是子路有说到当权者的过处。
      公伯寮,有人说是孔子弟子,曾从孔门学习,后来离开了,公伯寮本来在孔庙陪祀,为了这件事而被取销。史记则说不是同一人。古来同名姓者很多,从疑就可以了。公伯寮对季孙说,子路是孔子弟子,孔子若强盛起来,三家就完了。
    「子服景伯以告,曰:夫子固有惑志于公伯寮,吾力犹能肆诸市朝。」
      子服景伯也是季孙的家臣,他来说公道话,对孔子说,公伯寮说子路的坏话,季孙半信半疑。我可以去帮子路解释,子路虽是孔子弟子,但也是公正人,不会如此,我可以使季孙办公伯寮的罪,杀他弃于市集。「夫子」是指季孙。
    「子曰:道之将行也与?命也。道之将废也与?命也。公伯寮其如命何?」
      孔子不赞成,说:我的道要能行得开,那是天命。孔子之道在百姓身上,大家得好处。我的道不能行,也是天命。公伯寮是什么人?他虽然说子路的坏话,他能改变天命吗?你不必去跟季孙说。这与齐馈女乐有关,这是天命。
      不知天命,无以为君子也。君子乐天知命,遵仁义就是天命。孔子常说「听天命」,但是不听天命之处也很多,如王孙贾章,孔子说:「获罪于天,无所祷也」;在子畏于匡章,孔子说:「天将丧斯文也,后死者不得与于斯文也。天之未丧斯文也,匡人其如予何?」孔子知天命不可违,仍往前干,几时走不动,才是天命不要他干。
      齐国馈赠女乐,遭到孔子拒绝,齐国收回去,后来因为有季孙的原故,鲁君才接受,若没有季孙如此作法,孔子还走不了。所以诸葛亮知其不可为而为之,他在〈后出师表〉说:「惟坐而待亡,孰与伐之?」与其生而待亡,孰与伐之,或可不亡。又如文天祥,天命不可违,但是忠义不能违,义之所在,终不投降。
      最近看了甘地传的电影,学问全在自己念书要多闻、多见、好问,舜好问而好察迩言,不能自满。今日不如此,受教育反而受「满招损」的祸害。孔子老来还在读易经,谦卦是六爻皆吉,谦受益,从心中真真虚怀若谷,就受益,更增加学问,心若一骄满,学问马上退步。俗话说:「没有三辈子作官,不会穿衣吃饭」。例如作对联,「山海经」要对「忠孝带」,吾好问才知道这些。

    【十四.三十七】
    子曰:贤者辟世,其次辟地,其次辟色,其次辟言。子曰:作者七人矣。(612)
      孔子说,人在社会上,一是出仕,一是处士。出仕是出来做官,处士避世是不做官。不是人人都出仕为官,或人人都当隐士。这当中不论才与不才,里面含有天命,而天命从义里来。
    「子曰:贤者辟世,」
      「子曰」,有注解说是衍文。贤者辟世,辟,避开,最高等的贤者,次于圣人一等。辟世,连名字都藏起来,没有人知道他的名,第一等的贤者逃名,什么善事也干,就是没名气。
    「其次辟地,」
      第二等辟地,国家不可为,只可离开他,换地处。例如箕子避于朝鲜,微子启离开商纣遯于荒野,孔子到卫国传道不成。
    「其次辟色,」
      其次辟色,国君对我态度变,如醴酒不设,就可以辞职不干,知所进退很要紧。
    「其次辟言。」
      再次一等,辟言,人家对你说的话都不承认,自己不觉悟,还大开议论,这就是不开窍。能辟言就不错,以下就不足论了。
    「子曰:作者七人矣。」
      能辟者有七人,但没有说出是那些人。后人的注解争议很多,其实是多事。所举的长沮、桀溺等七人,都是隐遁不出仕的人,说谁都可以。若说是尧舜,那是胡说。
      有一点必须知道,孔子对这等人都赞成,没有辟驳,甚至,对原壤之流也不失为故旧。注解的人都不讲这些。至于墨子、杨朱,在孔子之后,孟子说他们的坏话。孔子对于老子,也没有说过他的坏话,而且还问礼于老聃。礼记中都有记载,有人说那是伪书,自己讲不通就说是伪,那不可以。

    【十四.三十八】
    子路宿于石门,晨门曰:奚自?子路曰:自孔氏。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613)
    「子路宿于石门,」
      石门,说法很多,吾采一种说法,指鲁的南门,不是指地名。若石门是指别地方,子路无缘无故跑去那里,为了什么?子路随孔子周游列门,回来走到石门,来晚了,已关闭城门,住在城外,到了第二天早晨。
    「晨门曰:奚自?」
      晨门,管城门的人,不肯显出名字,只领一分伙食。问子路,奚自,奚,何的意思。你从那里来的?这时还很早,鸡鸣开城门,守门的人一开门,子路就来了,心里有疑问,所以才这么问。
    「子路曰:自孔氏。」
      子路说,自孔氏。在别处说孔子,他人不懂,孔是氏而不是姓。满六代后,有封地,就改氏。本姓是殷家的姓。
    「曰:是知其不可而为之者与?」
      在这里遇到内行的人,知道是孔子。孔氏也不是只有孔子一人,晨门说,你说的是:知现在的事不可为,偏还到处跑,还是碰不到的,那个人吗?这人有学问,但不出名。

    【十四.三十九】
    子击磬于卫,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曰:有心哉,击磬乎。既而曰:鄙哉,硁硁乎,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深则厉,浅则揭。子曰:果哉。末之难矣。(615)
      诸位听论语,若一章不能开悟,纵使全部论语听完,也没用。见闻在你们个人,百闻不如一见,见闻很重要,见了必须问,一篇不知道必须问究竟。篇篇都知得究竟不可能,一、二篇透彻,眼力就不同于常人。悟了就容易,即使不悟也与其它人不同。但是悟了还须实行,若不实行,大学博士也不如一位粗工。如学医必须有医院实验,否则是念死书没有用。孔子尚且说吾不如老农、老圃,刘备尚且会种菜,何况孔子,怎么不会?注子只供参考而已。廿四史所说未必都对,我们比起他们,我们是什么人,我们就对了吗?
      如前章所说的,既辟世、辟地、辟色、辟言,后文说:作者七人矣。或许可以说指某人,但孔子没说,就不必一定指某人。孔子并不反对隐者,孔子的时候有黄老,孔子不反对,到了孟子才反对,这就是孟子不及孔子的地方。孟子反对杨墨,那今日的马克斯有什么人反对?墨子兼爱,孟子讥为禽兽,今人有那一个人说这个。
      五四运动,正因为起于争青岛的爱国运动,却有人利用它,成为文化运动。他们用的方法很多,没有人觉悟,例如这东西都是毒,却没有人说。
      一切学说只要说出能维持公安都可保存,无非为了要大家安稳,大家安稳就是好事。人道敏政,地道敏树,人道对政治要紧。以下都说隐士。
      古人的注子,或许古人懂,今人未必懂。
    「子击磬于卫,」
      「子击磬于卫」,磬,悬着的磬,击磬于卫,某一天孔子在卫国敲磬。鼓有擂、挝,磬可以吗?不行,什么原故?你们自己想想。鼗鼓可以拨、擂、击,不可说挝磬、擂磬。丝竹,你们或许知道声音的变化,鼓、磬有宫商吗!「鼓无当于五声」,无鼓却不能成乐。古人有弥衡击鼓骂曹,唐明皇击鼓,叫百花感动了盛开。
    「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
      「有荷蒉而过孔氏之门者」荷,古作何。蒉,草器。史记云,用草编的篓或筐,不一定做什么用,装食、装衣、装草等都行。蒉古作凷,筐中盛土,孔子说譬如为山,未成一篑。这个人所荷是什么东西不知道,知道是荷一筐东西而已。
    「曰:有心哉,击磬乎。」
      「有心哉,击磬乎」击磬不是平常人,是一位有心人,孔子不能乱击,遇到知音了。
    「既而曰:鄙哉,硁硁乎,」
      「既而曰」,等等时间。「鄙哉,硁硁乎」,吾从史记,硁硁是石头声,声音很坚硬,不空虚,敲击中间、缘边都不同,磬声是很坚强不变的声音。「硁」重复,意思是坚强啊坚强。
    「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
      「莫己知也,斯己而已矣」斯已古作斯「己」,宋人改作「已」。己,自己;已,止也,说法不同。莫己知也,没有人知道我。「斯已而已矣」该完了就完了。听磬者说:打磬的人,他不知道他自己,他要知道他自己,他就不这样打法了。意思是不认识环境,光主张自己的,人家不知道。
    「深则厉,浅则揭。」
      「深则厉,浅则揭」,这是诗经上的话。听磬者说了击磬者不认识环境,下面再念二句诗。厉是石头磨砺以须。揭是提着衣服,遇水浅就把衣服一提就过去。深了只提衣服不行,还须安放石头,踏石头过去。古人曰﹕十月成梁。遇深水一个过法,遇浅水一个过法,不一定。你敲击的磬声一味硁硁然,击由心出,不懂变化,你虽然有心,对现在时局不懂得。这位是一位隐者。
      硁,也有果决强劲,果敢勇气很强硬的意思。
    「子曰:果哉,末之难矣。」
      「子曰:果哉,末之难矣」,若人人强硬,果敢,还有什么难办的呢?孔子知其不可,虽不可,我还是这么办,什么缘故呢?义之所在,一天就办一天。
      问答,都是活口气。你这位荷蒉者说话很果敢,很有决断。若人人如此,那就没有困难办的事的了。但是孔子也不是不果敢,否则为什么知其不可而为之?又为什么不受阳货的荐举?为什么齐人馈女乐,就离开鲁国?为什么卫灵公问阵,孔子说只知俎豆之事,明日遂行?必得悟而圆解。我们只看一、二面,所以不会大开圆解。
      我们够不上求学,勉强够上学。孔子提倡求学,学就不容易,可以共学,未可以适道﹔可以适道,未可与立﹔可与立,未可与权。权,唯有圣人懂。那一件能这么办,那一件不能办,圣人能知。卫国乱了,孔子就知道「由也死,柴也来」,由,子路果敢,必殉难而死。孔子说,由也好勇过我。暴虎冯河的办法,孔子不取,必也「好谋以成」。你们有一条悟了,就好办。

    【十四.四十】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618)
    「子张曰:书云,高宗谅阴,三年不言,何谓也?」
      这一章是子张问孔子,有关书经上说的话。书经记载三皇五帝、古代的历史。书经说,殷高宗,「谅阴」,朱子也不会说,注子对或不对,我们也不知道。阴,古代叫闇屋。谅,梁的意思。阴有屋有梁,用一根木头支起来的屋子。高宗父丧,从前有三年之丧,要茹素三年,丧服有一定,要散边,不能卷起,皇宫不能住,要住在像庵的小破屋。衣食住都简单。今日当然不兴这个礼了。
      而且「三年不言」,做皇帝遇到父母之丧与百姓相同,住破屋,三年不与人交际谈话,那国事怎么办?从前和今日不同,从前有宰相制度,孔子那时已变样了,所以子张问,国家事情怎么办。
    「子曰:何必高宗,古之人皆然,」
      孔子答,何必高宗?你所见太小,不是高宗一人如此而已,古时候的人都这样。「古之人」,指在位当国君者,什么事都没有父母之丧来得大,连国事也是如此。民国以前,在外作官,有父母之丧,再好的官位,也要辞职不干,叫丁忧,服满再出来做官。到清代改为二十七个月,孝是第一条。今日男女混杂,到时上花圈有什么用?没有哀思。孔子说,临丧不哀,吾何以观之哉。
    「君薨,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
      「君薨」,君王死。「百官总己,以听于冢宰三年」有宰相,代理天子,像君主立宪,满朝百官必须听这位宰相。周公就是如此,他是冢宰。孔子时候大家已不遵守这个礼制,所以孔子举出这点。
      下一章经文,就说礼的事。编书者夹在这里,和这一章书有关。

    【十四.四十一】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619)
      这章书是另外一件事,但与上章有关,上章说的三年丧是礼。孔子教人「博我以文,约之以礼」,要先学礼,礼如法律,法律是强迫,礼是和平。遵礼是君子,不遵礼是小人,礼加在君子,刑罚加在小人。礼是上行下效,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以暴,民也从之,反之则不如此。必须以身作则,办假事不得往生,一切都是假的原故。
    「子曰:上好礼,则民易使也。」
      只要在上位的人把礼守得住,礼有礼的根本,所以林放问礼之本。我们所学是礼的仪式。孔子事君以礼,人们以为孔子谄媚国君,上好礼,才能率领老百姓。自古以来当领袖有两件事,一是作之君,作领袖,一切在前头干,以身作则。一是作之师,君是老师,什么也会。如中国的医学始于内经,轩辕黄帝所作,文体类似汉朝,或许是口述。岐伯与黄帝就是谈这个,所以黄帝也要为百姓治病。医学院讲内经就够了,但是不懂易经、礼记,内经只说医理,易经只说道而已。到了汉代,张仲景才有药方。作之君,作之师,教了百姓才能用百姓,所以上好礼,百姓便容易配合,你为国家办事,他也为国家办事。
      中国主张三才,天不能错了天时,地不能错了土地。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从前大皇帝必讲礼,一年有祭祀,为了报恩不忘本,要祀天、祀稷。祭天是第一条,这是奉天,尊重天命。每到立春,大皇帝必出来东郊耕地,皇后必喂蚕,抽丝织布。清代末年还都如此,各省县的官也得迎春、推犁,这是奉地,百姓才有衣食住,使人民「富之」。天生万物以养人,再来要如何办?要「教之也」,谨庠序之教,教育以德育为本,艺术是末。
      礼之本是什么?毋不敬。敬是摒除一切,念兹在兹,能这样,前途才有希望。凡是害人的事不可干,拿出良心来干。
      讲论语,有讲论语的意义,讲什么书有什么书的意义。你们先学佛,后学论语,为什么?台湾佛法原来是空洞的,虽然空洞,大家还信,空洞不算坏,只是不知佛法为何物。至于其它教虽然也有,但是台湾人不甚重视。再就是台湾人信神、信妈祖,所以吾来台湾初期,先随顺大家,宣扬佛法。那时念孔子书的大有人在,开口孔子公,闭口孔子公。日本控制台湾时并没有反对孔子,但是台湾文学不免脱节,也比现在好,所以吾也添了国文补习班,注重文学,不注重道理意义。今日中国文化不及从前,中国文化简直没有了,危险极了。
      今日之下,中国文化一天不如一天,孔子公打倒后,中国文化也随之被打倒了。现今局势十分危急,中国文化简直没有了。政府提倡三民主义,说根源于孔子、中国文化﹔而外国人以为是老腐败,不合时代。民族主义,外国人怎能知道?最初洋人的哲学,也讲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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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8-8-19 08:40:40 | 只看该作者
    讲一元。黑格尔以后,有马克斯,讲唯物,讲二元,而且是多元。这是光绪年间的事,吾一直见过来。说到五四运动,知道真相的人很少,所说的都是变质的五四运动。
      论语是真正的中国文化。而懂中国文化,来讲论语的,有几人?文理暂且不讲,何况是论语的道?吾讲论语,也只有在此地讲,因为你们多数为信佛的缘故。
      哲学、名学、觉学各有不同,中国从前没有哲学,哲学害死人,乡土文学也是如此。如今有报纸刊登,百分之一是中国文化,百分之九十九是杂说,要想前途好,难了!大家不觉悟,只学老庄杨墨,也绝不能造出原子弹来毁灭世界。外国哲学就不是如此,一、二句话就害人。
      始作之谓之圣,述说谓之贤。若没有诸子各家圣人,创造种种学说,天下绝对乱不起来,所谓「圣人不死,大盗不止」。中国儒学,中国文化,简要就是「公安」二字,不问如何办事,要让大家都安,只要安稳就行,如黄老主张无为,能公安就行。道家讲「长生」,所以医学生于道家,儒家对于治病则在其次。道家半内半外,世出世各半,不彻底,是否真不彻底也难说。儒主张「公安」,但不能不生病,所以道家主张长生,但是有生必有死,所以佛家主张无生。

    【十四.四十二】
    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620)
    「子路问君子。」
      子路问君子。鲁家注重礼乐治国,能遵从礼乐是君子,不能就必须用刑罚。礼乐和平,听了能接受固然好,不能接受也不罚,默摈而已,因为他是小人嘛。就政治来说,就得依法律,不依法律就必须判罪。道德行于君子,王法行于小人,希望你们成君子,吾就很满意了,能站住人格,就有成佛作祖的希望。
    「子曰:修己以敬。」
      孔子说,修己以敬。修也作修,修理的意思,修理自己。人有身,还有心。佛教一元化,无二元化,万法唯心,唯有一乘法,无二亦无三。但是孔子并没有说内外。林放问礼之本,本是性,孔子也说﹕礼云礼云,玉帛云乎哉?礼的根本,在毋不敬,修己以敬,身口意三业都敬。你们念佛,有口无心,就是没有敬字,必须三业都在佛上,口念不乱,这是身定。学然后知不足,孔子到老还学,何况是我们。
    「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
      「如斯」指修己以敬。子路懂了这层道理,所以说「如斯而已」。但是子路以为太简单,嫌范围太小。若是我们修己以敬也够不上。孔子再说,修己以安人。孔子之道,就在公安上,只求自己安,其实不安,若不懂敬,只有倒霉不会安。因为子路已知修己以敬,所以孔子进一步告诉子路要修己以安人。人不仅只有齐家,必须使大家安,你只要三业清净,不妨碍他人,人就安了。我们妨害人,念佛没用处,回家也不得安,不要说公安,私安也没有了。
    「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
      子路勇敢,也懂这个道,子路又说,能安人就行了吗?
      孔子又说,修己以安百姓。因为这一句所以上句有人注是齐家。安百姓,就不是齐家了,也不仅是安邻居,是治国,总之就是修、齐、治、平,就是天下为公。孔子说﹕「博学于文,约之以礼。」若不必礼,人人随便,这是扰乱天下之道。孔子的大主义要与礼运相合。人道敏政,天时、地树、人政,办政治使人公安,国泰民安,百姓才能安,孔子要子路、颜渊「盍各言尔志」,孔子的志是「老者安之,朋友信之,少者怀之」,这个志愿状似轻松,其实很难!办到天下人都安,尧舜也办不到。

    【十四.四十三】
    原壤夷俟。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以杖叩其胫。(621)
    「原壤夷俟。」
      今日的坐椅、凳、桌等,发生比较晚,或许是汉以后的事,先秦没有。日本学中国,有榻榻米、矮几,榻榻米上铺垫子。尻骨坐于两小腿上就是坐,直起上身是跪。蹲,尻骨坐于席,抱膝靠身,比较安稳,或许是养生的方法,古人有抱膝而吟的习惯。皇侃疏以为原壤是方外的圣人。
      孔子与原壤是老朋友,孔子来找他,不是原壤他来找孔子。若这个人不好,孔子也不去找。孔子不去找阳货,孔子去找原壤。原壤夷俟,夷,安稳蹲着。俟,等孔子。
    「子曰:幼而不孙弟,长而无述焉,老而不死,是为贼。」
      孔子不是自己去,学生跟着去。孔子对学生说,原壤这个老人,年轻就这样,连子弟的礼貌也不干了。述是后人随着学为述,原壤年长了也没有阐述说明古圣之道。年长了也不上学,无所阐述。到了老年来,他还活得很壮,这么大还没死。他学老子,所以称他是方外之圣。
      「是谓贼」,贼是有害于礼貌道德,不讲究礼乐道德。
    「以杖叩其胫。」
      孔子说完了,以杖叩其胫,他两手抱膝,所以孔子用手杖叩其胫。
      原壤恐怕不下于「作者七人」,孔子和他交朋友,可见原壤并不是泛泛之辈。孔子不反对他,礼记说:「故者不失其为故」,这是指原壤母亲过世,孔子送椁给原壤而说的。

    【十四.四十四】
    阙党童子将命,或问之曰:益者与?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624)
    「阙党童子将命」
      阙党,这个地名的考据,无关大旨。吾主张是阙里,曲阜为阙里,是孔子的住处,阙里是圣人之邦。互乡则是不讲理的地处,孔子也都与他们来往。不到二十岁都称童子,冠而字之,家里来了客人,童子只可当侍者,子弟没坐位。例如有当差的人,来到客厅内,子弟侍候要点烟倒茶,站在屋角,不乱走动。将命,就是迎客送客。当司仪,便可有坐位。这位童子未满二十岁就当招待,可平起平坐。
      凡事以身作则,否则不能教人。
    「或问之曰:益者与?」
      或问之曰:有知礼的人问,阙里是礼义之邦,为什么使年轻人做招待,令童子正式陪客、传命令?礼记云,年长以倍则父事之,随其后;长十年则以兄事之,雁行。莫非这位童子聪明,想令他速成吗?可见这不是在孔子的地方。
    「子曰:吾见其居于位也,见其与先生并行也,」
      孔子说,我看这位童子招待客人,自己有坐位,又看见和年长者雁行,平走,丝毫没有一点谦恭礼让。
    「非求益者也,欲速成者也。」
      「非求益者也」,并不是想求着学,谦才受益。今日兴洋人那一套,是自掘坟墓,谁是爱国的人?谢枋得祈求元朝,赐予他墓碑「宋故处士」,便感激不尽了。谢枋得后来也自尽。千家诗中有他的诗。(按:谢枋得「庆全庵桃花」诗:寻得桃源好避秦,桃红又是一年春;花飞莫遣随流水,怕有渔郎来问津。)
      「欲速成者也」,他想着快快的成名,地位、年纪、学问、德行都不够,成什么?成就他的狂妄而已。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佛弟子妙音代父母师长、历劫冤亲、法界众生礼佛三拜,求生净土。

    祈愿:
    诚敬谦卑。和顺义理。欢乐慈孝。知足惭愧。去恶就善。事师三皈。奉持经戒。不念人非,欣乐人善。关怀照顾,言传身教。吃素印经。看破放下。忍辱精进。发菩提心。一向专念。天下和顺。日月清明。风雨以时。灾厉不起。国丰民安。兵戈无用。崇德兴仁。务修礼让。国无盗贼。无有怨枉。强不凌弱。各得其所。
    并愿以印行功德,回向法界一切有情,所有六道四生,宿世冤亲,现世业债,咸凭法力,悉得解脱,现在者增福延寿,已故者往生净土,同出苦轮,共登觉岸。

    真诚 清静 平等 正觉 慈悲
    看破 放下 自在 随缘 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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