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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wlxg2013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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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官法戒錄卍南无阿弥陀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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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TA的每日心情
    开心
    2018-9-2 17:4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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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9 20:00:32 | 只看该作者
    曰、每论狱囚、遇有入轻为重者、从死罪请改流罪、即投一大钱。从流罪请改杖罪、即投一中样钱。从杖罪改放、便投一小钱。今日旬男中天下都魁、皆此悭囊所积也。尚敢舍公门而自放逸哉。 【 感应篇注】
      按狱问罪、主张原在官司、然承行之吏、苟肯悉心体究、亦可以助官司所不及察、杨公为吏、将所平反罪囚、逐一登记、足知其四十年中、孜孜汲汲、以此为事、苟可矜全、不惜心力、故能积至一万数千之多、名曰悭囊、所得多矣、彼同时之吏、必有舞文骫法、溪刻是尚者、钱财虽可饱囊、罪孽擢发难数、与此悭囊、直是人鬼关头、岂止祸福分途而已耶、
      杨时习、江西丰城人。初为吏、后为大理卿虞谦属官。仁庙时、虞谦奏事。侍臣有言此当榻前密请旨、不当于朝班敷奏为卖恩者。又有言其属官杨时习、先导之密陈、而谦不从者。遂降谦为大理寺少卿、而升时习为卿。其后大学士杨士奇奏对、言外间皆云时习实无先导之言。时习是臣江西人、亦亲语臣本无此言。今冒居卿位、惭惧不安。士奇又言谦历事三朝、颇为得大臣体者、且今所犯小过。上曰、吾亦悔之。因问时习其人若何。对曰。虽起于吏、然明习法律、公正廉洁。上喜、乃复虞谦大理卿、授时习交址按察使。时习居官。尽心王室。交人黎季犁官京师、求归祭扫。时习知其将为变、连疏请留之、不得。后果叛。同事者皆署降状、时习独不屈。怀印归朝、至则已籍其家矣。及检得前疏、乃复官。 【 掾曹名臣录】
      虞谦奏事忤旨、而时习以之得卿、所谓不虞之誉也、在常情方居之不疑、而时习惭惧不安、且自明其实无先导之言、即此见其举止光明、居心廉退矣、至于识变几先、克全晚节、其卓见尤不易及耳、
      王得仁、名仁、以字行。江西新建人。本谢姓。初为卫吏。宣德间、授汀州府经历。廉能勤敏、上下爱之。时卫官卒横甚、辄笞杀府隶。得仁按奏、置之辟。中官入闽、索府县金。得仁遽欲上闻。其人踉跄而去。秩满当迁、军民数千人乞留。诏增秩再任。旋擢本府推官。数辨冤狱、却馈遗、政绩益着。沙仁贼陈政景反、得仁与守将击败之、禽政景等八十四人。诸将议穷搜、得仁恐滥及无辜、下令招抚。辨释难民三百人。都指挥得通贼者姓名、将按籍行戮。得仁力请焚其籍、民多自拔归。俄遘疾众欲舆归、得仁不可。曰、吾一动、贼必长驱。乃起坐帐中、谕将吏戮力平贼。遂卒。汀人哀恸、以祠祀请、从之。赐额曰忠爱之祠。子一夔、天顺四年状元。奏复谢姓。累官工部尚书、赠太子少保。 【 同上】
      由吏员而为经历、官卑职小、绝无依傍、乃能执法不回、使横卒伏辜、中官丧胆、非识力坚定、未易及此、迨奋力行间、而处处以救人为念、全活甚众、此其仁心为质、又非徒以强干为能者也、享身后之荣、而笃子孙之庆、宜哉、
      熊尚初、南昌人。宣德间、初为吏。以才荐授都察院都事、转经历。正统末、升泉州知府。刚方廉谨、有善政。会沙寇邓茂七猖獗、尚初奉檄监军。不旬日、降贼数百人。明年寇逼境、守将不敢御、尚初率民兵讨之。拒于古陵坡。中流矢卒。郡人立祠祀焉。 【 南昌府志】
      刚方廉谨、士君子所难、熊以吏员而能兼之、尤不易得也、监军讨贼、不旬日而降者甚多、其威信远矣、使非中道蹉跌、勋业岂可□哉、
      胡鼎、字宗器。福州侯官人。总角颖悟、修洁寡言。其父尝曰、儿不凡、宜以学显、因资遣之。鼎既游庠序、未几弃归。时宪府谋辟从事、诸从史相与言、如胡某不宜掾耶。得胡掾者、宜增重。争罗致鼎。鼎之在宪署也、志弗为贬。益树奇操、人不敢干以私。尝从孙佥宪分司于泉。孙凶恶而贪蔑、莫敢与计事。前后从史、不相能者、反为所中。鼎摘其奸利骫法、诣阙飞章劾之。孙竟得罪。诸长佐每视鼎盱眙曰、斯吏胸藏阳秋、吾可弗自检哉。由宪府三最、内选叙用。鼎为主掾、掌笺奏、识典故以决羣疑、咸服其能。会尚膳监选清慎史、遂得官七品、阶从仕郎。鼎晨入暮出、进止有常所。既执礼度、而仪观清伟、青宫见而咨羡之。性谨密、内有事、未尝言于外。或问之、直曰、所职上用、有司存焉、他吾不知也。退直无事。焚香振书。衣冠兀坐。神情翛然。如在物表。宾客非故知、莫与往来者。葢在两京独处者十余年、而人见之常如一日焉。 【 掾曹名臣录】
      吏、畏官者也、苟能正直无私、则官反畏吏、以是知公道在人、不以势位殊也、观胡君之居官清慎、雅有儒者之风、又非徒以强干为能者、贤者之不可量如是哉、
      曾仍、字弘宗。福建莆田人。六岁失怙、日夜泣、水浆不入口、比长、礼度循习。应辟为藩臬从事、矢心任公、持法惟谨。方伯廉访而下、咸器爱之。既事、得冠带、待次铨曹。时知府林慈、知县张朝、教谕黄暹、相继客死于京。仍悉为之棺殡、经纪仓猝、而不愆于礼。教谕病且革、囊白金三十二两、置仍袖中。曰、仆辈非所托、其幸藏诸。时无复与闻者。仍以虞患不他告、久之、完金授其子曰、此属纩时寄也。乡翰林学士林澹庵闻之、嘉其谊、语同列曰。掾之行顾尔、吾儒庸有弗及者乎。遂相与定交。任浙江小鹿廵检。属岁饥、民多亡匿为盗。仍安辑劳来、伺其长而尤者、还致之。发摘如神。盗用遁去、境赖以不扰。越三岁。致政而归。 【 同上】
      居家而孝、从事而忠、人方攫金、此独还金、不欺暗室之中、克敦友朋之谊、居然圣贤一路人、林学士谓吾儒有弗及、信然、
      刘本道常州江阴人。少嗜学、有才畧。由掾史见知于靖远伯王骥、引置幕下。奏授刑部照磨、从征云南。凡战克攻守之策、多咨访之。正统中、闽贼猖炽、命宁阳侯陈懋往讨。尚书金濂综理军务。以本道识达、请以自随。军中事宜、悉以委之。本道尽心戮力、活胁从者万余人。放还妇女八百余口。凯旋、升户部员外郎。景泰中、西北二边境、民不能生。本道奏请给价买牛二千头、并易谷种与之。贵州边仓侵粮事觉、展转连坐、推本道往治。不逾月、积弊洞彻无遗。且立法以为治规。时苗贼作乱、本道遗书总兵官李贵。贵如计讨平之、奏上其功。本道曰。吾职在粮储、用兵乃分外事也。固止之。竣事还、上嘉其廉能进户部侍郎。总督粮储、兴利除弊。上复赐二品服以宠异之。 【 同上】
      掾史嗜学有才畧、屡赞军务、着绩边疆、经济卓然可观、尤难得者、能活胁从万余人、放还妇女八百余口、救济宏多、阴功莫大、宜其以小吏而位跻卿贰、名垂史册也、
      贾斌、商河人。山西都司令史也。景泰时、惩王振蒙蔽、大辟言路、吏民皆得上书。斌乃疏言宦官之害、引汉桓帝、唐文宗、宋徽、钦为戒。且献所辑忠义集四卷。采史传所记直谏尽忠守节之士、而宦官恃宠蠹政、可为鉴戒者附焉。乞命工刋布。礼部以其言当、乞垂鉴纳、不必刋行。帝报闻。 【 明史】
      有明阉寺弄权、流毒最酷、景泰时、虽惩王振之事、大辟言路、而根本未拔、余焰方张、斌以一令史抗疏直陈、且以古来忠臣义士、及宦官之蠹政者、胪列以献、深得古大臣忠君爱国之体、惜其书未得刋行也、
      广东吏张褧、以诖误为布政使陈选所黜革。时番禺知县高瑶、发市舶太监韦眷通番赃巨万、选以闻诸朝。眷挟恨。因诬奏选、瑶、朋比为贪墨。诏遣刑部员外李行、同廵按御史徐同爱、讯之。眷意褧必怨选、引令诬证、褧坚不从。执褧拷掠、终无异词行、同爱、畏眷竟坐选如眷奏。与瑶俱被征、途中选病、行阻其医药、竟卒。褧闻选死、上书为选讼冤。其畧云。臣本小吏、诖误触法。被选黜罢、实臣自取。眷意臣憾选、厚赂噉臣。臣虽胥役。敢昧素心。眷知臣不可诱、嗾行等逮臣致理、考掠弥月。臣忍死吁天、终无异口。行等乃依傍眷语、文致其词。选故刚正、不堪屈辱。愤懑旬日、婴疾而殂。行幸其殒身、阻其医疗讫命之日、密走报眷。小人佞毒、一至于此。臣摈黜罪人、秉耒田野、百无所图、诚痛忠良含屈、而为圣朝累也。书虽不报、天下高其义。 【 同上】
      官衙胥吏、凡被官司责革者、官司去仕、摘其短而飞诬之、此中岂复有是非公论耶、褧被选黜、及选被诬、引褧为证、以常情论、此正可报怨之时、况重以中官之权势乎、乃褧诱之以利不动、胁之以刑不改、且侃侃正论、为选身后讼冤、彼李行、徐同爱、固所称士大夫也、而枉法媚奄、颠倒曲直、有愧于褧多矣、褧以被黜小吏、所上一书、载在正史、奕世传诵、岂非伟然丈夫耶、
      张昭、天顺初为忠义前卫吏。英宗复辟、甫数月、欲遣都指挥马云等使西洋、廷臣莫敢谏。昭闻之、上疏曰。安内救民、国家之急务。慕外勤远、朝廷之末策。汉光武闭关谢西域、唐太宗不受康国内附、皆深知本计者也。今几辅山东、仍岁灾歉。小民绝食逃窜。妻子衣不蔽体、被荐裹席。鬻子女无售者。家室不相完。转死沟壑。未及埋瘗、已成市脔。此可为痛哭者也。望陛下用和番之费。益以府库之财。急遣使赈恤、庶饥民可救。奏下公卿博议。言云等巳罢遣、宜籍记所市物俟命。帝命姑已之。 【 同上】
      昭为卫吏、而能极陈灾伤之状、沮人主好奕喜功之思、识见闳远、词义激切、当时廷臣、愧此多矣、民间困苦、摹写曲尽、读之惊心惨目、与古之绘流民图以献者、宁有异哉、
      余杭蒋嘉。家贫弃儒、从刀笔为郡吏、藉之养亲。事祖母继母至孝。人以冤苦投、无不救解。成化二年、一夕暴卒。至广廷中。见主者呼曰。汝寿当终。念汝事亲纯孝笃性恳至。况复公门积德。许回生、增寿三纪。夫公门案牍、奉公守法、勿以贿赂未得、置而不行。勿以舞文弄法、乘威吓诈、加意苛求。勿图报。勿务名。勿辞难。勿始勤终怠。耐心委曲成就而后止。若力量不能、亦要勤勤恳恳、使寸心无愧。葢拯彼患难、全彼身名。救一命、活一家。不特一人所关、实其祖宗父母相延之兴废也。况锺丸载黄堂、政治丕显。徐晞财色不苟、济困扶危、历官二品。杨旬减囚积德、子夺大魁。皆案牍中所为、得此显荣特报。则而效之、福报不爽。嘉以此言、敬录于厅事。其后济人益力。由吏曹办事、得陶文襄之举、历官宪副。子俨、登第。俦、乡举。僖名儒。嘉寿至百岁。
      蒋君为吏、敦孝积德、死而复生、为善之报、巳云不爽、尤可幸者、主者所言、入情入理、步步着实、觉案牍中有许多方便利济之道、随人可行、随地可施、实公门中万金良药也、蒋君因此益加力行、遂以致富贵显荣之报、愿为吏胥者、将主者此言、揭之壁间、以为朝夕之警焉、
      商辂之父、为严州府吏。平生周急济危。容过悯孤。积善好施。人多称其隐德。在吏舍、尝劝羣吏奉公守法、不可舞文害人。诸县囚解府者、公委曲申救、多所全活。一夕太守遥见吏舍有光、翌日问羣吏家、夜来有何事。对曰。商某生一子。太守异之。语其父曰。子必贵。命抱来看。看讫、命张黄罗伞复送还家、即辂也。后三元及第。 【 人生必读书】
      一人之施济有限、能劝羣吏人人为善、方是无量功德、人徒羡三元为旷世所希、不知皆其父自为府吏时、积累所致也、
      顾芳。弘治初年间、为太仓吏典。凡迎送官府、停泊于城外卖饼江溶家。后溶被盗诬、至下狱。芳集众诉其冤、遂得释。溶以贫不能报、愿将十七龄少女、送顾芳为妾。芳固却之不可得、暂留月余、使妻具礼送还之。后江溶益窘、鬻女于商。又数年、顾考满赴京、拨韩侍郎门下办事。一日侍郎他往、顾偶坐前堂槛下。闻夫人出、趋避。夫人见其貌、似昔日恩主顾芳。使婢问之曰。君得非太仓顾提控 【 明制、一品衙门、吏曰提控、】 乎。顾曰、然也。夫人跪而拜、乃言曰、是吾恩主也。吾受君之赐、复赖某商以女相畜、嫁充相公少房、寻继正室。今天幸相逢、当为相公言之。侍郎归、乃备陈首末。侍郎曰、仁人也。上其事于朝。孝宗称叹。命查何部缺官、遂除芳礼部仪制司主事。生三子。皆中高第。享年百岁。 【 同上】
      明其冤而却其报、全是一片至诚之心、何尝逆料此女之必贵、且有相遇之日哉、惟无望报之心、而后之获报乃愈奇、甚矣善事之当为、天道之不爽也、
      王文庄公鸿儒。甫成童、作书端劲、以贫依亲属为府史者、从治文书。郡守段公坚、见而奇之。留居府中衣食之、亲课其业、遂入郡学为诸生。提学副使陈选、尝识其文曰、是经世之文也。居乡试第一、成进士。授南京户部主事、迁山西提学副使。刘忠宣公荐于孝皇、历迁吏部左侍郎。以甄拔为已任。崇奖实行、不纯采虚名。尝曰。济天下事、惟诚实者能之。趋名者亦趋利也。不见夏忠靖王盐山乎。唯知有朝廷而不知有亲党。唯知有天理而不知有身家。如是、社稷生民乃攸赖云。 【 近古录】
      士之能书而贫难自给者、为人佣书、犹是以笔代耕、砚田餬口之事、如今之贴写清书、皆此类也、此中岂无有志之士、毌遽目为贱役凡夫事也、文庄公之志行卓卓、何尝以佣书稍为贬损哉、
      郑某。号乐泉。福建莆田人。父珏、郡学生、将贡而斥落。为藩司吏、官龙泉典史。九载满职去。有惠政、民怀之。乐泉事父孝。长游燕赵间、遇贼、以已金予之、而完乡人所寄之金。寄者请分、固却不受。 【 同上】
      明制、生员被黜者、罚充书吏、郑以微员而有惠政、所去见思、愈于坐守一毡、无所短长者矣、子孝且义、其流泽岂有既耶、
      蔚能。陕西朝邑人。起家吏员。由光禄寺典寺卿、进礼部右侍郎。在光禄三十余年。未尝持一禁脔归家。尝偕僚联名、疏请查入内供应器皿。下禁狱、问所繇。能奋曰。上怒不可测。能老矣。当独任、不以累诸公也。降官、未尝有后言。 【 藏书】
      事当羣情畏避之地、公道一时难明、有人能担当一分、则受庇者不少矣、蔚公只此一节、亦足知其平日为吏、存心利济、非沾沾一身之计者也、
      杨自惩。鄞县人。初为吏、存心仁厚。时令。好苛刻、自惩常为宽解、不使含冤。日久、令大信之。家甚贫、私遗一无所受。而囚人在禁无食者、撒已食之粥以济之。令鞫事。常怒一罪人。自惩从旁请曰。如得其情、哀矜勿喜。喜且不可、何况于怒。令为之霁威。生子守陈、吏部侍郎、谥文懿。次守址、吏部尚书。孙茂元、刑部侍郎。茂仁、四川按察使。俱以名节着。今科第犹绵绵不绝。此上天福善之不爽也。 【 廸吉录】
      一片哀矜恻怛之心、随处而施、故能使大令信服、而全活甚多、宜子孙之鼎盛也、为书吏而欲昌厥后、当以此为法、
      黄冈王思旻、为县刑房吏。有被盗诬者、陷狱中。王心知其枉、力言于令、获释。思旻后以三考为泰州判官。岁大水。值廵方御史至。思旻具饥民册、求请发赈。御史弗许、王抱册投水中。御史悯其意、令人急拯之、允所请、丁忧归。卜葬山中。见一处形势完美、恐不能得、徘徊久之。遇前被诬者曰、此非王恩人乎、何为至此。语之故、且指其处。曰、此我家山也。吾荷再生恩、岂惜此一抔土乎。遂??迁葬焉。
    真诚 清静 平等 正觉 慈悲
    看破 放下 自在 随缘 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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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9 20:01:23 | 只看该作者
    孙济、进士、官参政。曾孙廷瞻、官大司寇。廷陈、官翰林、与李梦阳何大复等、号称嘉靖七才子。至今科第联绵。 【 黄冈县志】
      王之脱人于狱、特心知其冤而白之、非为买山计也、其人虽感激、亦不知此山之可以报王也、十余年后、两相需而适相遇、似冥冥中有阴相之者、语云、阴地由于心地、于此益信、身在官衙、此等被诬于盗之事、所见不少、盍恻然动念为之觧救、培此方寸善地、比之百般计巧以图吉壤、不且□而有获耶、
      徐一元。字在川、昆山人。任交河主簿。先曾在严文靖公幕、因三吴大水、为草蠲粮疏上之、得请、全活数百万人。后子孙皆贵。至五世孙干学、庚戌探花。秉义、癸丑探花。元文、己亥状元。同胞三及第、从古未有、人以为世德之报云。 【 配命录】
      王峯徐氏、兄弟甲科、一门鼎盛、其先世积德行善、定非一端、此事载配命录中、与家乘相合、尤信而有征者、故并录之、以为世劝、凡地方水旱灾伤之事、动关民命、官司虽有职掌、而心力或多不周、身在公门者、果能尽心筹划、力图救济、虽无显名、必有厚报此正所谓阴德也、
      万历戊戌状元赵秉忠。父某、作邑掾。有袭荫指挥系冤狱、赵力出之。指挥感极、无以为报。请以女奉箕箒。赵摇手曰、此名家女、使不得。强之、又曰、使不得。如是再四、竟不从。后其子上公交车、途有拊其舆者曰、使不得的中状元、如是者再。及第归、语其父。父太息曰。此二十年前事。吾未尝告人。何神明之告尔也。 【 丹桂籍】
      救人之冤甚力、却人之女甚坚、掾吏中之忠信而正直者也、子中大魁、而若或示之符契、正以见天不负善人、虽未尝告人之言、鬼神无不阴识之也、
      徐珪。应城人。为刑部典吏。先是千户朱能、以女满仓儿、付媒者鬻于乐妇张。绐曰、周皇亲家也。后转鬻乐工袁璘所。能殁、妻聂访得之。女怨母鬻已、诡言非已母。聂与子刼女归。璘讼于刑部郎中丁哲、员外郎王爵。讯得情、璘语不逊。哲笞璘、数日死。御史陈玉、主事孔琦、验璘尸、瘗之。东厂中官杨鹏。从子尝与女淫。教璘妻诉冤于鹏、而令张指女为妹。又令贾校尉属女、亦如张言。媒者遂言聂女前鬻周皇亲矣。奏下镇抚司、坐哲爵等罪。复下法司锦衣卫谳、索女皇亲周彧家、无有。复命大臣及科道廷讯、张与女始吐实。都察院奏哲因公杖人死、罪当徒。爵、玉、琦、及聂母女、当杖。狱上、珪愤懑抗疏曰。聂女之狱、哲断之审矣。鹏拷聂使诬服、镇抚司共相欺蔽。陛下令法司锦衣会问、惧东厂莫敢明。至鞫之朝堂、乃不能隐。夫女诬母、仅拟杖。哲等无罪、反加以徒。轻重倒置如此、皆东厂威刼所致也。臣愿陛下革去东厂。戮鹏叔侄。并贾校尉、及此女于市。谪戍镇抚司官极边。进哲、爵、琦、玉、各一阶、以洗其冤。臣一介微躯、知祻必不免。顾与其死于东厂镇抚司、孰若死于朝廷。愿斩臣头以行臣言。帝怒、下都察院考讯。抵以奏事不实、赎徒还役。时孙盘以进士观政在部。上疏、谓近谏官以言为讳、而非宠幸、触权奸者、乃在胥吏、臣窃羞之。珪后以荐授桐乡丞、历贑州通判。以平盗功、擢知州。 【 明史】
      直道自在人心、朝野岂无公论、惟持禄保位之心胜、遂致依违顾忌、明知其非而不敢言、徐君一刑曹吏耳、绝无顾忌、痛切指陈、存天下是非之公、正国家刑罚之失、典吏之名、荣于公卿台谏矣、
      吴成器。休宁人。由小吏为会稽典史。倭三百余、刦会稽。为官军所逐、走登龛山。成器遮击、尽殪之。未几、又破贼曹娥江。擢浙江布政司经历、旋授绍兴通判。论功、进秩二级。成器与贼大小数十战、皆捷。身先士卒进止有方畧。所部无秋毫犯。士民率于其战处、立祠祀之。 【 同上】
      成器御寇立功、居然将帅□才、而出身亦由小吏、是胥曹中不惟可以习吏治、并可以讲武畧也、其所以每战必克、士民爱慕者、尤在于秋毫无犯、孰非本平日好行方便、不宜妄取之心、所推而暨之者乎、
      猗氏人原良相者。性愿谨。明末为仓老人。受郭某交代、皆平斛。及役满而代之者、荆某也。其人狡黠、故尖其斛、折数多。良相夜寝仓中、拜祷于神。夜分、忽有红光。见东南隅。继闻空中掷米声。觉米大充溢、渐逼卧处。质明、则仓廪悉满。县令闻之、往验、溢米六十余石。人以为忠厚之报云。 【 陇蜀余闻】
      当含冤莫诉之时、而鬼神为之默济其厄、忠厚之报、彰彰若此、世有为善不免受累、而天独巧于相报、皆此类也、
      万厯间、增城县狱卒名亚孻 【 音如阿来】 者、素称朴健。值腊月逼除、狱有重囚五十余人、号哭不止、声闻于外。亚孻亟止之、问其故。众曰。岁朝将临、合邑之人、无不完聚。我等各有父母妻子、不能相见。且系重犯、势不可出、是以悲耳。亚孻俯首良久曰、无难也。我与尔等约、今夕各还尔家。俟正月二日、齐来赴狱。我释尔罪、应死。尔俱不来、我亦死。尔来而或失一人、我亦死。尔人人来。我至寿尽亦死。等死耳、何如行此善事而死也。是时法网阔疏、且值改岁、不甚严稽。悉放回家。明年初二日、前囚陆续而至。按名呼入、不失一人。亚孻鼓掌大笑曰、善哉。遂趺坐而逝。狱众感德、浣濯其体而加漆焉。以其事言于县。县上廵按御史、请为县狱之神。今肉身尚在狱中。 【 □剩】
      以狱卒而纵囚、虽不可为训、然其轻视一巳之死、而切于救众人之死、则固仁人义士之所存心也、以视凌虐囚徒、因而为利者、何啻什伯哉、
      江阴门军张旺、恨一雠家。一夕匿火、将焚其室。道经观沟。有画师吴碧山未寝、闻步履声。窥而见旺、有怪鬼数百随行。顷见旺回、则皆青衣童子前导。诘旦叩其故。旺曰。我恨某不能巳、本欲焚其室。既而默念冤冤相报、将无已时、故止。旺自是猛然回首、弃家入山修道、遂证仙果。 【 丹桂籍】
      一念杀机、凶鬼随之、一念悔悟、吉神导之、公门中人常作是想、则欺人害人之心、乍发即止、虽未能证道登仙、而转祸为祥、逢凶化吉、所得巳多矣、
      栎阳尉郭鄩。困顿无一善状。亲友渐相疏斥。每困倦时、见二物如猿、跳跃其旁。心甚恶之、却之不得。后自悔过。折节改行。忽一日二物见形、作人言曰。我乃主世之灾耗者。君有罪、故来相扰。今君有悔过迁善之心。当从此逝矣。 【 同上】
      灾耗二物、竟至有形可见、今人处此、必思所以祈禳之术、岂知悔过迁善、遂不复相犯、所谓人有善念、吉曜照临者也、吏役中有机巧过人、而动遭刑辱、困穷不免者、焉知非二星作祟之故、尚其以改行从善、为祈禳之上策乎、
      潘奎为本郡掾。慈仁好拯物。太守御下严。胥吏无敢启口。有豪甚残暴、往往诬陷杀人、贿诸役煅炼、人无敢辨。一日当审录退、奎伏地为诸囚白冤、并数豪不法事甚具。守乃覆讯得实、悉解放、捕豪下狱。后奎于吏舍生子、守梦诸神骑乘鼓吹、送一儿至吏舍。醒而念曰。有德者必有后、是潘奎家也。月给粟周之。所生子即尚书恩也。 【 江南通志】
      乡豪之诬陷良善、惟恃钱多、足以饱啖吏胥耳、使吏胥尽如潘也、虽钱如山积、技何所施、潘真仁人也、义士也、雪冤枉、除民害、功德最大、神物降生、克昌厥后、夫复何疑、
      朱仲南、为县主刑吏。景泰末、无锡大饥。民无食者、羣聚而之有谷之家强贷焉。有谷之家、指为盗。上之郡、郡守拟以辟。仲南争之曰、法当笞足矣。守怒其狥、榜掠甚毒。严讯至再、无异辞、狱以不成。英宗复辟。诸囚邀赦出。仲南曰。我为小吏、活三十六人、亦可以无负矣。遂解役归。 【 同上】
      强贷有应得之罪、坐之以盗、则失入矣、仲南揆情凖法、执之甚坚、甘受榜掠而不辞、即使终不邀赦、而在我之心已尽、可无愧于三十六人也、主刑之吏、均当以此为法、
      李太宰邦彦、父曾为银工。或以为诮。邦彦羞之归告其母。母曰。宰相家出银工、乃可羞耳。银工家出宰相、此美事、何羞焉。 【 智囊】
      银工之子为相、此必其能行善事、积有阴德、与寻常业冶、惟利是计者不同、此正可为白屋出公卿、行善获美报者、立一榜样、世人遇此、往往不称羡之、效法之、而反有薄之之意、何所见之谬也、胥吏之役、不贱于银工、而以读书识字之人、处是非法纪之地、苟欲为善积德、较之一手艺人、更易推广、试观古今来、祖父为胥吏、而子孙登科第、作公卿者、在在有之、三复李母之训、当益思其致此之由、而厚自培植也、
      方麟。号节庵。蘓州昆山人。弃举子业为商、未几、弃商为郡从事。 【 即府吏也。】 其友怪而问之。方翁曰。子乌知士之不为商、不为从事、而为商与从事之不为士乎。会岁歉。尽出所有以赈饥乏。朝廷义其所为、荣以冠服。选授建宁州吏目、方翁不赴。惟竭力农耕、殖其家。乐善好施。以士业授二子鹏、凤、皆举进士。志节较然。有声朝宁。顾太史九和云。吾等见翁与二子书。亹亹皆忠孝节义之言。出于流俗、类古之知道者。阳明子曰。古者四民异业。其要在有益于生人之道而已。自王道熄而学术乖、人失其心、交骛势利以相驱轶。于是有歆士而卑农。荣宦游而耻工贾。夷考其实。射财罔利有甚焉。方翁士商从事之说、隐然有当于古者四民之义。是以二子皆敦古道、敏志于学。其居官临民、务在济世及物、求尽其心也。 【 王阳明集】
      论寻常择术、郡吏不如为商、商又不如为士也、然苟以济世为念、则又不在此论、如方翁之弃士商而为郡吏、岂知其有益于人、乃在士商之上耶、得阳明之论、可以励世之为郡吏者、更可以愧世之为士商而不如郡吏者、
      吴江朱大经、繇吏员任仓大使。甫半岁、乞归。训蒙度日。取予不苟。令公刘时俊、访求邑中善士乡耆。或以大经对。公书匾具礼。差养民官旌其庐。 【 近古录】
      由吏员而得官、人所视为进身媒利之阶者也、乃不半岁而乞归、其志远矣、苟无善行、何足动有司之景慕也、以尘埃趋走之吏、为矜式一乡之人、是故君子贵乎自立、
      段常。浙江鄞县人。初为功曹掾。有患疫疠者、众徙以避。常曰。夫舍中人、皆兄弟也。而急乃弃之乎。躬视汤药。或竟夕不还。其人有妾而弗蠲也。 【 素不贞洁。】 众疑之。常每往、必与仆偕、明烛达旦。久之、人始服其至诚云。后移役兰溪、晨出、路遗一青布囊、中有金也、归而悬诸廨舍。往迹其人于亡所。俄有泣而至者曰、我里役也。掌收都料、持五十金输县。时天未曙、假寐道左。会县官仓卒至、前驱辟而遗之、死无偿矣。常即挈而授之。其人以十金为谢。常曰、君谓有还金而望取分者耶。辞而去。后奉化尹曹、兰溪尹唐、同食于棘闱、谈及段掾事。叹曰、孰谓世无好人哉。 【 同上】
      此种居心行事、求之古人中、亦不可多得、虽以掾吏终身、而闻其风者、足使贪夫廉、薄夫敦、其功不在夷惠下也、
      韩乐吾。名贞。字以中。兴化县人。陶甓为生、居破窑中。受业于心斋仲子。渐习识字、粗涉文史。久之学有得、以倡道化俗为任。无论工贾佣隶。咸从之游。随机因质诱诲之。顾化而善良者以千数。有县令某、闻而嘉赏之、遗米二石、白金一锾、受米而还其金。令问政。对曰。侬窭人、无辅左右。苐凡与侬居者。幸无讼牒烦公府。此侬所以报明府。令检案牍稽之、果然、益敬礼焉。号曰乐吾。从祀乡贤。 【 观感录】
      乐吾一窑匠耳、而曰讲学以倡道、人鲜不异而笑之、今观其因人诱诲、从游者化而善良、与居者均无讼牒、则其功又岂在讲学者下哉、吏胥托身官府、苟能随事劝导、为之觧纷而释怨、其人之乐从而有益也、又岂在窑匠下也、
      李可从。字信吾。陕西盩厔人。慷慨有志畧。充才官。明季闯贼犯河南、信吾倡义勤王。随督师汪乔年。监纪孙兆禄、讨贼。临行、抉其一齿留其家、与妻诀曰。此行誓不歼贼不生还。家无忆我、有齿在也。贼陷襄城、信吾从汪公抵死出敌。汪数目之、曰尔何官。信吾曰、才官耳。愿效死命。汪奇之。城破、汪自刎未死、骂贼被磔。孙亦被执、贼方加刄、信吾以身蔽翼、遂同遇害。其子颙招魂葬于西郭。襄城人为表其墓、曰义林。颙孤贫能自立。讲学明道、崛起关中。为理学宗工。一时贤达、皆尊师之。即所称李二曲先生也。 【 李氏家□】
      襄城之陷、一时三帅、望风而靡、信吾以营卒捍卫督帅、同死王事、襄城士大夫招魂以葬、私谥忠武、有以哉、有子二曲、读书行孝、蔚为儒宗、虽未仕宦、而显亲扬名、莫大乎是、所以报信吾者、不亦厚与、
      李珠。字明祥。泰州人。充州吏、事州守王瑶湖。闻学有感、勇决嗜学、躬体实践、久之名闻远迩。士大夫异其为人、争相褒美。珠逊谢不居。惟以导人为善为功课。一时州县吏书皂快、感化迁善者甚众。有欲弃役就学者。珠曰。苟实心为善、在公门尤易施功。何必弃役。闻者叹服。珠事亲极孝。母殁不能葬。及期数日前。启圹得天全钱百缗。珠号天泉。适与钱合。人皆以为孝感所致。后配享崇儒祠。李二曲曰。道无往而不在。学无人而不可。苟办肯心、何论俦类。若明祥者、可以鉴矣。安得各衙门吏书。尽如明祥之慷慨笃信。则有益于官民、有造于地方非少。孰谓公门非行道之地耶。 【 观感录】
      善莫大于及物、德莫厚于感人、而能感官衙之人、使之共迁于善、此中所全更多、益胜于享高爵厚禄、不能有所化导者多矣、奚必弃役而别求利济哉、
      周蕙。字廷芳。号小泉。山丹卫人。为戊卒。年二十、听人讲大学首章。奋然感动。戍兰州守墩、闻容思段公集诸儒讲理学、时往听之。有闻即服行。久之诸儒令坐听。既而与坐讲。既而以为畏友、有疑与订论焉。遂殚力就学。笃信力行。慨然以程朱自任。有总兵恭顺侯吴瑾者、闻其贤、欲延教其子。先生固辞。或问故、曰、吾军士也。召役则可。若以为师、师岂可召哉。闻者叹服。侯遂亲送二子于其家以受教。尝正冠婚丧祭之礼示学者、秦人至今遵之。迨老、以父游江南、历险踪访、没于杨子江。人皆称其孝、而又重悲其死云。后崇祀乡贤。李二曲曰。小泉先生、崛起行伍之中、阐洛闽绝诣、以振颓俗。远迩向风、贤愚钦仰。思庵薛子、不远数千里从之学。卒得其传、为一时醇儒。其后吕文简公、又问道于薛、以集关中大成。渊源所自、皆先生发之。有功于关学甚伟。然其初特一军卒耳。甚矣人贵自立也。 【 同上】
      厮养中有此大人物、可见人性皆善、力学在人、无人不可与讲学、无地不可以为学也、始则为人所役、继则为世所师、天爵尊于人爵也、凡役于人者、慎毌视为可以不学、薄待其身哉、
      程品。庐陵人。崇正间、以吏员谒选至京。适武举陈启新、以疏请罢科目考选、擢为吏科给事。品抗疏纠启新。其畧曰。启新非参科目也。是坏国体也。废孔孟也。孔孟之书、修齐平治之要、立身行政之本。忠孝节义、由此而出。罢推知考选、语尤不经。按臣廵方、有入境。
    真诚 清静 平等 正觉 慈悲
    看破 放下 自在 随缘 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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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9 20:02:11 | 只看该作者
    有考核。有复命。有岁参。有风闻。又有大计黜陟。法网不为不密。贤者自应选举以风世、不肖者自应摈斥以示惩云云。 【 吉安府志】
      程以吏员出身、而方言罢科目考选之非、其心之大公无我、已可槩见、至谓孔孟之书、为忠孝节义所从出、是其读孔孟之书、而身体力行者、莫谓吏胥中无读书有得之人也、
      欧阳光任。兴国人。为邑掾。以公事至吉安、拾遗金一囊、守以待亡者。讯得实、完而归之。居家多赈贫乏、掩枯胔、乡闾仰其善行。 【 潋水志林】
      人自厕身公门、每以天下无不可取之财、方将设诈以攘夺之、遇一切贫乏急难之人、则更漠然不复动念矣、今独拾金不昧、又复赈贫乏、掩枯骨、即此而观、其于衙门、必不肯为非理横索、倚势害人之事、莫谓吏胥中无轻财好义之善人也、
      王璋字丰年。浙江人。以掾吏起家。康熙时、知兴国县。精强有干才。政治多所兴厘。闽海降兵屯垦邑中。璋条请按籍授田、析置诸乡、俾不得聚处合势。卒伍有宄法者、按律绳之、皆敛戢不敢动。以盐政罣误去。后屯弁应耿逆、煽起为寇、驿骚者数年。故老皆言使王侯无去、当不至此也。 【 同上】
      以掾吏起家、于民生吏治、留心已久、故为令多所兴厘、更能约束悍卒、以卫善良、使故老思之不置、可谓贤矣、事在康熙间、□风未远、尤足慨慕也、
      朱瑾。字玉衡。直隶肃宁县人。母早故、事父能得欢心。乡里有孝子之目。家贫。弃儒业为府刑曹吏。醇谨无欺、为府官所信任。交河县贫民韩爵、拾粪夜起、遇羣盗胁令负赃至庙中。贼分赃毕、以布衫遗爵、诬为盗首、县拟重辟。瑾廉得其情、力请于府、竟得开脱。爵知之、贫无以报、将子女为奴婢。瑾峻拒不纳、曰、此官府明察、我无与也。又本邑染布铺内杀人。县吏视为奇货。株连阖村、十家苦累不堪。瑾力言于府、立令省释。悉追偿所费。被诬之村、至今尸祝焉。寿终七十。生三子。俱庠生。孙阔、庚戌进士、今任山西祁县知县。
      执役官衙、窥见官府审理狱囚、有所省释、方且攘为已功、乘机诈取、不苛索于事先、必受谢于事后、况拾粪被诬、阖村株累、实由瑾一言而释者耶、力行救人之事、而不居其功、不受其谢、吏胥中有此婆心盛德、宜其后嗣之克昌也、


    《在官法戒錄》卷之四

      粤西陈弘谋榕门编辑
      昆山葛正笏搢书
      长洲张凤孙少仪同订
      临川李安民书臣参校

      戒录

      ◆戒录

      张汤。杜陵人。父为县吏。汤为儿时、守舍。鼠盗肉。汤掘得鼠、掠治讯鞫、取鼠磔堂下。父视其文辞、 【 所作狱辞。】 如老狱吏。大惊。遂使书狱。父死后、汤为长安吏。迁太中大夫、与赵禹共定律令、务在深文。为廷尉、治狱必舞文巧诋。深刻吏多为爪牙用。汤始为小吏、干没、 【 取他人利以为已有也。】 与长安富贾交私。及列九卿、阳收接天下名士。巧排大臣、自以为功。为御史大夫七年。有罪自杀。 【 汉书】
      张汤为酷吏之首、其深刻残猛、自儿时已然、虽若出于天性、要因其父生平作吏、务以刀笔为事、汤耳濡目染、不觉习惯成自然也、磔鼠之举、已见后来残酷之端、父不闻有义方之训、反使书狱以宠异之、遂致舞文巧诋、卒杀其身而不悔也、
      赵禹。斄 【 音胎】 人也。以佐史、补中都官。用廉为令史、 【 公府属吏。】 事太尉周亚夫。亚夫为丞相、禹为丞相史、府中皆称其廉平、然亚夫弗任。曰、极知禹无害。然文深 【 用文法深刻。】 不可以居大府。武帝时、以刀笔吏积劳、迁为御史、至中大夫。与张汤论定律令。作见知、 【 知而不告。】 吏传相监司 【 互相稽察。】 以法尽自此始。禹为人廉倨。为吏以来。舍无食客。公卿相造请、禹终不行报谢。务在绝知友宾客之请。孤立行一意而已。见法辄取、亦不覆案求官属阴罪。尝中废。已为廷尉。始条侯 【 即亚夫。】 以禹贼深、及禹为少府九卿、治加缓、名为平。以老徙为燕相、有罪免。 【 同上】
      禹为丞相史、府中既称其廉平、独周亚夫谓文深不可任、真至言也、观其历跻通显、秩非不尊、而与张汤辈论定法律、为严刑之始、卒以罪免、亦为法自毙之报也、
      严延年。字次卿。东海下邳人。其父为丞相掾。延年少学法律、为郡吏。补御史掾。举侍御史。为涿郡太守、所诛杀甚众。郡中震恐。三岁、迁河南太守。其治阴鸷酷烈、曲法深文。冬月。传属县囚、会论府上、流血数里。河南号曰屠伯。左冯翊缺、上欲征延年、符已发为其名酷、复止。后以府丞义、上书奏延年罪名十事。下御史丞按验。坐怨望、诽谤政治、不道、弃市初、延午母从东海来。到雒阳、适见报囚、 【 决囚】 大惊。因子责延年曰。幸得备郡守。专治千里。不闻仁爱教化。有以全安愚民。顾乘刑罚、多杀人以立威。天道神明。人不可独杀。我不意当老、见壮子被刑戮也。行矣、去汝东归、埽除墓地耳。遂去归郡。后岁余果败。 【 同上】
      残酷性成、真与业屠者无异、一死不足以快天下之心、独惜其母贤智若此、而不能化诲其子也、伤
      陈万年。字幼公。沛郡相人。为郡吏。察举至县令。迁广陵太守。入为右扶风、迁太仆。万年廉平、内行修。然善事人、赂遗外戚许史倾家自尽。以丙吉荐、为御史大夫。子咸。字子康。以任为郎。有异材。抗直数言事。剌讥近臣。万年尝病、召咸教戒于床下。语至夜半。咸睡、头触屏风。万年大怒、欲杖之。咸叩头谢曰、具晓所言、大要教咸讇 【 同谄】 也。万年乃不复言。 【 同上】
      万年自郡吏以至九卿、皆以谄谀得之、虽富贵终身、龌龊实甚、尚欲以衣钵传授其子、真不知人间有羞耻事者矣、得志一时、贻笑万世、自好者不为也、
      王温舒。阳陵人。少时椎埋 【 掘塜也。】 为奸、巳而为吏。以治狱至廷尉史、事张汤。迁为御史、督盗贼、杀伤甚多。稍迁至广平都尉。择豪吏十余人为爪牙。皆把其阴重罪、纵使督盗贼、快其意所欲得。迁河内。捕郡中豪猾、相连坐千余家。上书请大者至族、小者乃死。家尽没入偿赃。温舒具私马五十疋为驿、自河内至长安、奏行不过二日。得可论报。流血十余里。其好杀行威如此。张汤败后、徙为廷尉、复为中尉。温舒多谄、善事有势者。即无势、视之如奴。有势、家虽有奸如山、弗犯。无势、虽贵戚、必侵辱。舞文巧请、所穷治、大抵皆靡烂狱中、无出者。其爪牙吏虎而冠、多以权富贵。后有人告温舒受员骑钱、及他奸利事。罪至族、自杀。其时两弟及两婚家、亦各自坐他罪而族。光禄勋徐自为曰。悲夫、古有三族、而王温舒罪、至同时而五族乎。温舒死、家累千金。 【 同上】
      温舒本无赖惨刻之人、又复为吏以事张汤、得以逞其惨刻之技、杀人至流血十余里、为自古所未有、其身死家灭、且同时五族、获报之惨、亦自古所未有也、惨刻之人、岂可一日在公门以肆其毒耶、
      尹齐。东郡茌平人。以刀笔吏、稍迁至御史、事张汤。督盗贼、以斩伐为治。为淮阳尉、诛灭甚多、及死、仇家欲烧其尸。 【 同上】
      在公门中、纵不能有恩惠于人、且勿结仇怨于人、尹齐死后、至不能保其尸、怨毒之于人甚矣、
      咸 【 音减】 宣。扬人。以佐史给事河东守。稍迁至御史及丞。治淮南反狱、所以微文深诋、杀者甚众。后为右扶风、捕吏上林中、射中苑门。宣下吏、坐大逆、当族、自杀。 【 同上】
      捕吏、公事也、射中苑门、无心之过也、情轻法重、至坐大逆之罪、葢缘生平好为深文、每将公事中偶然过误、煅炼成狱、故天亦以此报之耳、
      赵绣。涿郡蠡吾人。为掾吏。涿大姓高氏、宾客为盗贼、吏不敢追。太守严延年。遣绣按高氏、得其死罪。绣见延年新将、心内惧。即为两劾、欲先白其轻者。观延年意怒、乃出其重劾。延年知其如此、索绣怀中、得重劾。即收送狱、杀之。 【 同上】
      事无两可、法有一定、只须依理持平、自可立身无过、吏人引律查例、往往心怀观望、阴持两端、不明道理、昧却良心、故绣本欲避祸、反以触祸、可鉴也、
      陈遵。字孟公。杜陵人。少为京兆史。日出醉归、曹事数废。大司徒马宫、谓为大度士、不以小文责之。举为令。后以击贼有功、封嘉威侯。居长安中、每大饮。宾客满堂、辄关门、取客车辖投井中。虽有急、不得去。遵容貌甚伟。畧涉传记、赡于文辞。性善书、请求不敢逆。所到衣冠怀之、唯恐在后。起为河南太守。久之、复为九江、及河内都尉。凡三为二千石。更始至长安、遵为大司马护军。使匈奴还、留朔方。为贼所败、时醉见杀。 【 同上】
      遵为吏时、以酒废事、既贵不改、卒以醉见杀、其豪俊之才、甚可惜也、耽于曲蘖者、当知所儆惕矣、
      王立。池阳人。为狱掾。县令举立廉吏、府未及召。太守薛宣、闻立受囚家钱。责县案验。乃其妻独受系者钱万六千、受之再宿、立实不知。惭恐自杀。 【 同上】
      狱掾之妻、亦有受赃之事、足见狱中人、号呼望救、百计营求、千古一辙也、立失于不知、惭恐自杀、则其真廉也可知、为吏者不但检束自己、并须防闲家人、共知法守、乃免于刑祸、
      韩安国为梁中大夫、坐法抵罪。狱吏田甲困辱之。安国曰、灰死不复燃乎。田曰、燃即溺之。后安国为内史、田亡匿。韩曰、田不就官、我灭尔宗。田肉袒谢、卒善遇之。 【 同上】
      遇人在患难中、即使死灰无复燃之日、亦当加意存恤、况屈伸何定、始□终亨、不可胜数、奈何止知目前可逞、不复留人余地耶、幸是大量人、不计旧怨、反善遇之、然相形之下、益觉前日之小人情状、无地自容矣、
      周纡为南行唐长。到官谕吏人曰。朝廷不以长不肖、使牧黎民。而性雠猾吏、志除豪贼、且勿相试。遂杀县中尤无状者数十人。吏人大震。 【 后汉书】
      吏所以佐官理民者也、不相倚而相仇、为其猾耳、人性皆善、而猾吏方日趋于恶、猾吏不除、民生不安、故人人侧目、非杀之无以彰公道而快人心、不然、吏亦赤子也、何至于此、思之思之、
      王忳。广汉人。仕郡功曹、州治中从事。举茂才、除郿令。到官至斄亭。亭有鬼、数杀过客。忳入亭止宿、夜中闻有女子称冤之声。忳咒曰、有何枉状、可前求理乎。女子曰、无衣不敢进。忳便投衣与之。女子乃前诉曰。妾夫为涪令、之官、过宿此亭。亭长无状、枉杀妾家十余口、埋在楼下。悉盗取财货。忳问亭长姓名。女子曰、即今门下游徼者也。忳曰、汝何故数杀过客。对曰。妾不敢白日自诉、每夜陈冤。客辄眠、不见应。不胜感恚、故杀之。忳曰。当为汝理此冤、勿复杀良善也。因觧衣于地、忽然不见。明旦召游徼诘问、具服罪、即收系。及同谋十余人、悉伏辜。遣吏送其丧归乡里。于是亭遂清安。 【 同上】
      此亭长杀一家十余口、刼取财货、惨毒极矣、彼方谓其迹已灭、岂知怨鬼为厉、必使之伏其辜而后已也、身在公门、所为攫财害人之事、以为必不破败、而其后卒至破败、无能觧脱者、其相报之巧、往往如此、可畏哉、
      黄葢为吴石城长。石城吏特难检御。葢至为置两掾、分主诸曹。教曰。令长不德、徒以武功得官、不谙文吏事。今寇未平。多军务。一切文书。悉付两掾。其为检摄诸曹、纠摘谬误。若有奸欺者、终不以鞭朴相加。教下、初皆怖惧恭职。久之、吏以葢不治文书、颇懈肆。葢微省之、得雨掾不法各数事。乃悉召诸掾、出数事诘问之、两掾叩头谢。葢曰。吾业有勑、终不以鞭杖相加、不敢欺也。竟杀之。诸掾自是股栗、一县肃清。 【 智囊】
      长以诚教、而掾以□应、殊负一番委任之意、此所以见杀也、
      征东将军胡质。以忠清著称。子威、亦励志尚。质为荆州剌史、威自京师定省。家贫无车马僮仆、自驱驴单行。既至十余日告归、质赐绢一匹为装。威受之去。帐下都督 【 军吏、】 先威未发、请假还家。阴资装于百里外、要威为伴、每事佐助。行数百里、威疑而诱问之。既知、乃取父所赐绢与都督、谢而遣之。后因他信以白质。质杖都督一百、除吏名。 【 晋书】
      吏胥于官之亲戚子弟、无不竭力趋奉者、无非依附声势、以为媒利之计耳、胡君清忠励节、军吏无隙可乘、及其子还家、乃先期请假、候之百里之外、阳为结伴、阴助其费、可谓巧于逢迎矣、岂知其父子清操如一、不惟不得其欢、反以自取其辱、为吏而交结内衙、献媚左右者、均当以此为戒、
      元嘉中。南康平固人黄苗、为州吏、受假违期。行经宫亭湖庙、祷于神、希免罚坐、还家当上猪酒。苗至州、皆得如志。还、竟不过庙。行至都界。中夜、船忽自下、至宫亭湖。有乌衣三人、持绳收缚苗、诣庙阶下。神遣吏送苗山林中、锁腰系树。但觉寒热、举体生斑毛爪牙、化为虎形、性欲搏噬。历五年、神乃放还。以盐饭食之、体毛稍落。经十五日、还如人形。后八年、得时疾死。 【 述异记】
      衙门人诳骗、是其惯技、几于无日无之、故其视神、亦以为可诳者矣、以人化虎、事虽不经、然作吏者平日弱肉强食、吞噬良民、其心已与虎狼无异、戾气所感、形质随之而化、此理之无足怪者耳、
      隋大业中。有京兆狱卒、酷暴诸囚。囚不堪其苦、而狱卒以为戏乐。后生一子、颐下肩上、有若肉枷。无颈。数岁不能行而死。 【 廸吉录】
      以狱囚为戏乐之具、可谓别有肺肠、残忍成性、生理巳绝、所生之子、形貌不全、有同桎梏、理也、非怪也、不知其心亦尝戚然一动否、
      义宁中。豫章郡吏易拔、还家不返。郡遣吏追拔。见拔言语如常、亦为设食。使者廹令朿装。拔因语曰、汝看我面。乃见服目角张、身有黄斑、径出门去。一至山麓、即便成三足虎。竖一足、即成其尾。 【 异苑】
      黄苗化虎、尚复人形于五年之后、此则永为异类矣、要皆其平时积恶害人之所致也、世之嫉吏者、每曰虎而冠、虎而翼、言其贪残之性、有似乎虎也观此两事、即吏即虎、非特如之而已、为吏者其猛省于人兽之关乎、
      主书滑涣。久司中书簿籍。与内官典枢密刘光琦、相倚为奸。每宰相议事。与光琦异同者、令涣往请、必得。四方书币赀货、充集其门。弟泳。官至刺史。及郑余庆为相、与同僚集议。涣指陈是非、余庆怒叱之。未几、罢为太子宾客。其年八月、涣赃污发、赐死。 【 日知录】
      涣以中书吏、交结内官、纳贿招□、倾动朝野、参预国政、目无公卿、余庆叱之而即罢退、是宰相皆为所操纵矣、乃不旋踵而赃发见诛、平生势焰、一朝俱尽、虽有狡兔三窟、奚益哉、
      汤铢者、为中书小胥。其所掌谓之孔目房。宰相遇休暇、有内状出、即召铢至延英门付之、送知印宰相。由是稍以机权自张。广纳财贿。韦处厚为相、恶之。谓曰、此是半装滑涣矣。乃以事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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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9 20:02:58 | 只看该作者
    【 同上】
      滑涣之恶已稔、故罪至于死、汤铢之权方张、故罪止于逐、由前而观、则为汤铢者、诚不如滑涣威权之重、由后而观、则为滑涣者、又不如汤铢得祸之轻也、然汤铢当日、方酷慕滑涣之所为、苟非被逐、不至于滑涣之势盛而祸烈焉不止、噫、世间贪赃犯法之吏、后先相望、不惟不以为鉴、反从而仿效之、殆不可解、
      刘自然。泰州人。天佑中为吏、管义军案。因连帅李继宗点乡兵、捍蜀城。纪县百姓黄知感、名在籍中。自然闻其妻有美发、欲之。诱知感曰、能致妻发、即免是行。知感归语其妻。妻曰、我以弱质托于君。发有再生、人死永诀矣。君若南征不返、我有美发何为。言讫、剪之。知感深怀痛愍。既廹于差点、遂献于刘。而知感竟不免徭戍、寻殁于阵。是岁自然亦亡。后黄家驴产一驹、左胁下有字云刘自然。邑人传之、达于郡守。郡守召自然妻子识认。其子曰。某父平生好饮酒食肉、若能饱啖、即父也。驴遂饮酒数升、啖肉数脔。食毕、奋迅长鸣、泪下数行。刘子请备百千赎之、黄妻不纳、日加鞭挞。后经丧乱、不知所终。刘子亦惭憾而死。 【 廸吉录】
      假公事而髠人之妻、即使能为出籍、亦未必不遭阴谴也、发犹如此、况于诈取财物、至令卖男鬻女者哉、世俗言及恶报、辄曰变驴变狗、不必实有其事也、怨毒之必报、理自如此、
      潘逢为吏、有民因罪而法未合死、潘曲杀之。后见形为祟。他人即不见。惟闻语声云。阴中论尔、须去对之。潘召人禁呪厌劾。不能除。每日同饮食行坐、惟不入国门。潘问之、何不入其门。曰、我是鬼、门神不与入。潘曰。尔是官杀、何相执。不能取我命、空朝夕系缀何也。鬼曰。尔不上文字、官焉能杀我。葢缘尔命未尽、是以随之耳。 【 灵应录】
      吏之务为深刻者、动云尚有官府作主、与己无干、岂知一字轻重之间、伯仁由我而死、怨气必不能销也、下笔时安可不慎、
      衢州一里胥、督促民家租赋。民家贫无以备飧。秪有哺鸡一只、拟烹之。里胥恍惚间、见桑下有着。黄衣女子。前拜乞命。云不忍儿子未见日光。里胥惊恻。回至屋头、见一鸡哺数子。其家将缚之。意疑之、不许杀、遂去。后再来。其鸡已抱出一羣子。见里胥向前踊跃。有似相感之状。里胥行数百步。遇一虎、跳踯渐近。忽一鸡飞去、扑其虎眼、里胥奔驰得免。至暮、从别路仍至其家。已不见鸡。问之、云朝来西飞去无踪。里胥具说见虎之事。遂往寻之、其鸡已毙于草间、羽毛零落。自后一邨少有食鸡子者。 【 同上】
      柳子厚有云、悍吏之来吾乡、叫嚣乎东西、隳突乎南北、虽鸡犬不得宁焉、追呼之扰、比比皆是、天使一鸡、巧示报应、欲需索者恻然动心、洒然变志耳、
      郎吏冯球。家最富。为妻买一玉钗、奇巧直七十万钱。先是相国王涯之女、请买此钗。王曰、我一月俸金即有此、岂于尔惜之。但一钗七十万、妖物也、必与祸相随。女不复敢言。数月。王知前钗为冯球所买。叹曰、郎吏而妻首饰如此、其可久乎。后未浃旬、冯为苍头鸩死、卒符王涯所料云。 【 廸吉录】
      宰相之女、嫌其贵而不买之钗、郎吏之妻、买之若不费力、非其家赀厚薄不同、一惜福、一折福耳、世之以胥吏致家富饶者、其什物用度、色色美丽、多在官司之上、犹且夸耀乡里、卖弄豪华、要之皆其速亡之兆也、果有余赀、何不周给穷戚、施济乡里、为穷人所不能做者、做一二件、庶几免于悖出之后患、
      陆元方子象先、为河东按察使。小吏有罪、诫遣之。大吏白争。以为可杖。象先曰。人情大抵不相远、谓彼不晓吾言耶。必责者、当以汝为始。大吏惭退。尝言天下本无事。庸人扰之为烦耳。第澄其源、何忧不简耶。 【 唐书】
      共事公门、朝夕相对、有朋友之谊、即当有体恤之情、小吏有罪、大吏不能劝诲于前、有罪方当为之分过、乃争白于官、以为可杖、此中实不可问、陆公公恕之论、可使诬陷同类之猾吏愧死矣、
      李日知为刑部尚书、不行捶挞而事集。有令史受勑三日、忘不行。日知怒、欲捶之。既而曰。人谓汝能撩李日知嗔、受李日知杖、不得以为人。遂释之。吏皆感悦、无敢犯者。 【 臣鉴录】
      官之于吏、原以相资集事者也。吏有小过、不加鞭挞、所以养吏之廉耻、亦正见官之公恕也、为吏者因此生感生奋、岂非两全之道、若以为不足畏而玩视之、甚或以为有所私厚于已、而阴以为利、不但负恩、实为自弃、得祸岂浅鲜哉、
      唐有一吏、贷军吏吴宗嗣钱二十万、不还。逾年。宗嗣忽见此吏衣白来。潜入厩中。俄而马生白驹。问其家。吏正以是日死也。驹长卖之。适合所欠之数。 【 丹桂籍】
      贷钱不还、或由力不能偿、未必有心图赖也。尚为马以偿之、可见人之财帛、不容妄取、取之生前、必使偿之身后、冥冥中不啻有持筹而握算者、若为吏而倚势欺公、非理横索、较之贷钱不还者、丧心尤甚、业报更当何如、
      包孝肃公之尹京也、初视事。吏抱文书以伺者盈庭。公徐命阖府门、令吏列坐阶下、枚数之以次进、取所持案牍徧阅之。既阅、即遣出。数十人后、或杂积年旧牍其间、诘问辞穷。葢公素有严明之声、吏用此以试、且困公。公悉峻治之、无所贷。自是吏莫敢弄以事、文书益简矣。天府虽称浩穰。然事之所以繁者、亦多吏所为。本朝称治天府、以孝肃为最者、得省事之要故也。 【 却扫编】
      吏胥狡狯之技、历来如此、然毕竟有何用处、徒自取罪戾而巳、
      张咏在崇阳、一吏自库中出、视其鬓畔有一钱。诘之、乃库中钱也。咏命杖之。吏勃然曰。一钱何足道、乃杖我耶。尔能杖我、不能斩我也。咏笔判云。一日一钱、千日千钱、绳锯木断。水滴石穿。自仗剑下阶斩其首。申府自饬。崇阳人至今称之。 【 宋史】
      吏胥稍知律例、每以数未满贯、罪不至死、肆志为之、不复顾忌、不知饮啄前定、点水难消、且贪壑无厌、积少成多、放利多怨、偶一发觉、刑祸竟不可测、此即绳锯木断、水滴石穿之意也、
      包孝肃尹京、号为明察。有编民犯法、当杖脊。吏受赇、与之约曰。今见尹、必付我责状。汝第呼号自辩、我与汝分此罪。汝决杖、我亦决杖。既而包引囚问毕。果付吏责状。囚如吏言、分辩不已。吏大声诃之曰、但受脊杖出去、何用多言。包谓其市权。捽吏于庭。杖之七十。特宽囚罪。止从杖坐、以抑吏势。不知乃为所卖、卒如素约、小人为奸、固难防也。 【 梦溪笔谈】
      此计诚巧、但以捶楚而易钱财、细思终不直得、衙门中竟有以代杖为业者、伤父母遗体、博酒食醉饱之乐、下愚不为、奈何反以为得计也、
      吉水猾吏、于令始至、辄诱民数百讼庭下、设变诈以动令。如此数日、令厌事则事常在吏矣。葛源摄令事。立讼者两庑下、取其状视。有如吏所为者、使自书所讼。不能书者、吏受之。往往不能如状。穷之、辄曰、我不知为此、乃某吏教我所为也。悉捕劾致之法、讼故以少。 【 断狱龟鉴】
      为官者方虑事多、为吏者惟患事少、事少则官不能欺、难于弄权也、此种惯弊、至今人共见闻矣、虽极狡诈、究何益哉、
      宋初、吏人皆士大夫子弟不能自立者、忍耻为之。犯罪许用荫赎。 【 祖父作官、曾有恩荫者、子孙为吏犯罪、准折赎也、】 吏有所恃、敢于为奸。天圣间、吏毋士安犯罪、用祖令孙荫。诏特决之。仍诏今后吏人犯罪、并不用荫。又谄吏人投募。责状在身无荫赎、方听入役。苟吏可用荫、则是仕宦不如为吏也。诱不肖子弟为恶。莫此为甚。禁之诚急务也。 【 燕翼贻谋录】
      祖宗之荫、不能庇不肖之子孙、吏有出身名家者、当努力自爱、毌重辱其先也、
      皇佑中、赵及判流内铨、始置阙亭。凡有州郡申到阙、实时榜出、以防卖阙。部吏每遇申到、匿而不告。州郡丁忧事故、有申部数年、而部中不曾榜示者。吏人公然评价。长贰郎官、为小官时、皆尝由之、亦不暇问。太宗皇帝曰。幸门如鼠穴、不可不塞也。遂严禁之。 【 同上】
      卖缺之弊、自昔有之、当纲纪肃清、自无所施其伎俩、凡起文出结、惟宜秉公速办、以成人之功名、不得勒掯钱财、高下其手也、
      中书五房吏、操例在手、惟顾金钱、去取任意。所欲与、即检行之。所不欲、或匿例不见。韩魏公为相、令删取五房例、及刑房断例、除其冗谬不可用者、为纲目类次之、封誊谨掌。每用例、必自阅。自是人始知赏罚可否、一出宰相、五房吏不得高下其间。 【 智囊】
      多立条例、原以防吏胥之奸、不知例愈多而用例愈巧、益左其奸耳、此种伎俩、千古一辙、故韩魏公厘定章程、而吏不能任情高下、孰谓清官难出猾吏手也、为官者固不可不知、而吏亦当深以为戒、
      宋时经畧府承差某。奉檄办公、止于驿舍。怒驿卒服事不恭、及去、以饲马残草投于井中、谓已无再过之期矣。未几复奉差过此。时天暑渴甚、临井汲饮。昔日残草在内、不及细视、哽喉气塞而死。 【 配命录】
      官司差人、狐假虎威、到处肆横、以为排场应如此、岂知显报即在眼前耶、可异者、驿卒原无加害之心、而承差自作自受、何相报之巧也。
      寇莱公为枢密院。王旦在中书、吏倒用印寇公即行惩责。后枢密吏亦倒用印、中书吏人亦欲王惩责、以报前怨。王公问众吏曰、汝等且说他当初责尔等是否。众吏曰、不是。公曰、既不是、岂可学他不是。陈镒、王文、同为御史。每入院、陈或后至、主辄命鸣鼓、集诸道御史升揖。诸道与堂吏皆不服。一日陈先至、堂吏请击鼓。陈曰、少待、岂可学他。王至愧甚、曰、吾自知气质浮躁、不及陈公远矣。 【 言行汇纂】
      为吏者罔识大体、乐于有事、每因文移礼貌间、小有不平、辄耸动长官、展转报复、及至嫌怨日积、伤僚友之和、悞国家之事、吏独何所利于其间哉、观二公之度量宏远、以德服人、为吏者亦可以爽然失矣、
      苏涣知衡州时、耒阳民为盗所杀、而盗不获。尉执一人指为盗。涣察而疑之、问所从得。曰、弓手见血衣草中、呼其侪视之、得某人以献。涣曰、弓手见血衣、当自取之以为功、尚何呼它人。此必奸。讯之而服。 【 断狱龟鉴】
      奸徒作事瞒人、未有不自取败露者、况人命乎、弓手杀人、弃其血衣、可谓巧于掩饰矣、不知呼侪同视意在嫁祸、寔巳自留破绽也、谚云、若要人不知、除非巳莫为、愿作弊嫁祸之胥役、常常三复此语、
      眉山有人窃芦菔根、而所持刄误中主人。尉幸赏以刼闻、狱掾受赇掠成之。太守将虑囚、囚坐庑下泣涕、衣尽湿。参军程仁霸适过之、知其冤。谓盗曰、汝冤盍自言、吾为直之。盗果称冤。移狱于公。既直其事。而尉掾争不已。竟杀盗。公坐逸囚罢归。不及月、尉掾皆暴卒。后三十余年、公昼日见盗拜庭下。曰、尉掾未伏、待公而决。前此地府欲召公暂对、我叩头争之曰、不可以我故惊公、是以至今。公寿尽今日、我为公荷担而往。暂即生人天。子孙寿禄、朱紫满门矣。公具以语家人、沐浴衣冠、就寝而卒。后子孙果寿至期颐、累世贵显、而尉掾之子孙微矣。 【 东坡题跋】
      程君一念慈悲、不但得享天年、而且泽流后裔、尉掾有心煅炼、非惟死不旋踵、而且子孙式微、善恶报应、彰明较着若此、阅之当为毛骨悚然、
      元符中。宜春尉遣弓手三人、买鸡豚于村墅。阅四十日不归。三人妻诉于郡守。守责尉、尉绐曰、有盗已得其窟穴、遣三人往侦、久而不返、是殆毙于贼手。愿自往捕。久之无以复命。适见四乡民耕于野、从吏持二万钱买之、使诈为盗。曰、他日案成、不过受杖数十耳。四人许诺、遂缚诣县。送府、黄司理治之狱成、将择日赴市。黄念四人无凶状、诘得其寔、欲出之。郡守不允、强黄书押、四人遂死。越二日、有皁衣持梃、押县吏二人、追院中二吏、同时四吏暴卒。又数日、摄令死。尉亦死。郡守越四十日、中风死。一日黄见四囚拜曰。某等枉死、上帝并欲逮公。某等感公意、哀求四十九日、始转许三年。及期、黄果见四人复至、遂洞泄血痢而死。 【 监惩录】
      枉杀四人。而官吏之死者倍之。岂不可畏。世之捕役缉盗不获。往往诬指平民以塞责。而主刑之吏。又从而文致其罪。皆难逃此种冤报也。
      陈贯为三司副使、恶一胥狡猾、欲逐之。胥奉事弥谨、岁余并无坏事、贯亦竟善待之。贯偶宴客、付钱令办。胥明日携十岁女、卖于东华门。扬言曰陈副使请客、所需十未付一、今不得已卖此女也。因密结逻者、使闻于内。贯以此罢官。后胥恶死灭门。 【 感应篇注】
      官知胥之狡猾、因无坏事、不加斥逐、竟善待之、其驭下也公而厚矣、宴客而发钱令办、更非违法扰索之事、乃胥无隙可乘、即藉此而中伤官长、诚事出情理之外者也、观其扬言曰、副使宴客、胥今卖女、最易骇人听闻、计则巧而心寔险毒矣、宜其有灭门之祸也、
      孙奋为扶风吏、克取民财、遂至巨富。大将军闻其富、索白珠十斛、紫金三千两、不与。坐以叛逆、抄没赀产。并逮家口、相继灭绝。 【 同上】
      吏以巧猾之才、凭官衙之势、横行乡曲、克剥小民、自谓惟我独强、不知更有强于彼者、随其后而钞夺之、且并其家口而灭绝之、悖入悖出之理、章章如此、谚云、螳螂捕蝉、岂知黄雀在后、可为猛省。
      润州一监征官、与务胥盗官钱、皆藏之胥。官约之曰、官满、分以装我。胥伪诺之。既代去、不与一钱。监征不敢索。悒悒渡扬子江。竟死于维扬。胥得全贿、遂富。告归、买田宅。是年妻孕、如见监征褰帷而入、即诞子。甚慧。长喜读书。使之就学、二十岁登第。胥大喜。尽鬻其产、挈家至京师。其子调官南下、已匮乏。至中途子病、罄所余召医、及维扬而死。胥无所归、旅寓贫索无聊。亦死。 【 可谈】
      监征而盗官钱、此不义之物、务胥独吞之、以为彼固无可奈何也、迨其人隐忍而死、益喜更无后患、可以安享终身矣、岂知子丧财尽、客死道途、与监征同一结果。吁。可畏哉。
      常山吏魁徐信、主上真道会。有一道人赠以诗云。一方眼目共推尊。祸福无门却有门。夜半忽传人一语。明朝推背受皇恩。徐大刻之石。未几詹峒作梗、诿其罪于徐、夜半省札下、竟伏极刑。 【 癸辛杂识】
      吏而曰魁、其恣肆横行可知、一旦恶贯既盈、身遭奇祸、道人能预示之、而卒不能解免之也。虽阳为奉道、奚益哉。
      庐陵法曹吏、尝劾一僧致死、具狱上州。时妻女在家、方纫缝。忽见二青衣卒。手执文书。自厨中出。谓妻曰。语尔夫、无枉杀僧。遂出门去。妻女皆惊怪流汗。视其门。扃闭如故。吏归、具言之。吏甚恐、明日将窃其案、已不及矣。竟杀僧。僧死之日、即与吏遇诸涂。吏旬日竟死。 【 廸吉录】
      天地间极恶之事、一有悔心、便可转移、惟衙门中下笔如山、立案成铁、纵有忏悔之心、而死者不可复生、岂能偿其诬陷之罪、慎之慎之。
      徐文献公琰、元至元间、为陕西省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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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楼主| 发表于 2017-12-29 20:04:34 | 只看该作者
    生平所为、毫无善行可称。五子、一聋、一跛、一瞎、一瘫、一两手反背、饮食需人。亲戚朋友、见宗臣皆以为不祥、不与为礼。晚年罢职、益困悴、乞丐而死。 【 配命录】
      此种性行、在乡里愚民、尚足为害、身充小吏、尤易肆恶、五子皆残疾、何相报之显而速也、今官衙中如此行径之胥役、恐亦不少、乌得与之一说此等报应、以警其后也。
      有一乡愚、悞买贼衣、被捕擒获。带至古庙、吊打备施。哀告曰、我实不是贼。现有城中某、系我至戚、唤来可问也。捕唤某识认。某见贼情、恐有连累、坚不认亲。乡愚被拷而死。某至家、即见披发流血之鬼、呼号索命。曰、尔吝一言、见死不救、尔岂能免乎。我已告准阎罗、与诸捕共质地下矣。某暴卒。 【 同上】
      止于惧累、不肯相救耳、尚且立遭冤报、甚矣害命之祸、速而且惨也、彼恶捕者、手毙良民、其刑祸不延及子孙不止。
      湖广盛某、为县刑吏。素性险恶、人号黑心家富、欲造堂楼。苦地窄、与邻张姓言、不允。盛密令大盗扳张、张不能辩而死于狱。妻竟以地售之。楼成、得一子、六岁尚不能言。一日盛在楼中。其子匍匐而至。盛曰、吾为子孙计、故设此谋。今尔如此愚蠢、奈何。其子忽厉声作色曰。尔何苦如此、吾非张某耶。尔以无辜杀我、谋我之地、我来此、正图报耳。盛大惊倒地、七孔流血而死。其子费尽财产、亦死。 【 丹桂籍】
      身在官衙、执掌刑狱、唆盗扳人、何啻顺风之呼、未几而被诬者以死、占地既得、楼亦遂成、就目前而论、可谓求得谋遂、岂知其所以报之者、即在膝前之子也、世之豪猾致富、而其子荡费不能守者、焉知非雠人之索债耶。
      祝期生有口才。专一颠倒是非。尤好言人短处。虽端人正士、亦曲加诋毁、必败其名而后巳。晚年忽病舌黄。发时必须刀剌、血出升余乃止。一岁常发五六次。哀号痛苦、寝食俱废、血枯而死。葬后、尸为羣犬所食。 【 配命录】
      有口才而颠倒是非、好言人短、诋毁正人、至自剌其舌、血枯而死、相报亦云巧矣、可畏哉。
      山东莒城马长史、自恃有才、作恶多端。一日有星陨于其家、光彩烨然、久之乃变为石。自是无日无讼狱口舌疾病等事。逾年。长史殁、家人离散。房产积蓄、荡然一空。其石周围数尺、色微紫、有纹如字、至今尚存。 【 同上】
      有济恶之才、而又身为长史、故能作恶多端、星陨化石、□气致异、不祥孰甚焉。
      宜兴染坊孀妇陈氏、有姿容。木商洪敬、诱饵百端、终不可犯。夜将数木掷其家、明日以盗闻于官。又贿胥吏系累窘辱、以冀其从。妇家焚香恸诉、未几商入山贩木、丛柯中突出黑虎、啮商死。 【 同上】
      此何等事也、亦肯受贿、为其窘辱、见公门胥吏、无不可要之钱也、欲以长养子孙、断无此理。
      张奉素习刀笔。尤工剥民之术。凡官长至、辄教之虐取民财。官有其三、七归于巳。廵按唐公捕之、以计逃去。时四野无云、忽为暴雷击死、五脏如刳。 【 丹桂籍】
      胥吏剥民之术、惟愿官之多欲而尚刻、一中其计、予取予求、无不如志矣、上司纵有访闻、官必巧为掩护、黠吏之藏身甚固也、抑知王法可逃、天诛必不能贷乎。
      归安陆居贞隅、令江右大庾。庾有府吏、宠于太守。其父曾充隶、前令竟延作乡饮介宾。公至、召隶、且令穿乡饮巾服来。至、剥其巾服入库。笞二十遣之。此时太守尚在郡也。自是郡邑乡饮。严肃、不敢滥赴。 【 近古录】
      盛典滥邀、求荣反辱、即使官长姑容、难免乡闾耻笑、何如力行善事、积福于子孙、将不求荣而荣自至、有过于巾服者欤。
      金忠于人有片善、必称之。虽素与公异者、其人有他善。未尝不称也。一里人为吏、数窘辱公。及公为尚书、其人以吏满来京师、惧不为容。公荐用之。或曰、彼不与公有憾乎。曰、顾其才可用、奈何以私故掩人之长。【 言行汇纂】
      金公之公而且厚如此、平时决无非理过情之举、为吏者奈何辄窘辱之也、大抵吏胥狐假虎威、不分贵贱善恶、槩以盛气凌人、视为地位固然、恬不知非、不但敛怨非宜、其薄恶亦太甚矣、阅此能不憬然。
      保靖州杨大、王周、钱火儿、三人。同一騃懦汉、避雨崖下。俄而虎至前、三人共推騃懦汉出、以当虎。不意崖忽崩、虎惊而去。騃懦汉反得免害、而三人俱被压死。 【 丹桂籍】
      衙门中便宜之事、巧猾者踞为已有、至于劳苦之事、騃懦者当之、而巧猾者最善狡脱、然利即害之所伏、究竟巧猾之得祸、更甚于騃懦、避虎之喻、何其切也。
      建州吏林达、屡侵人所有。里中有葬父者。筑坟一区、风水最吉。达造伪劵、称其父未死时、将此坟卖我。遂以巳父迁葬其中。里人争之不得。葬毕、达梦其父曰。福田在心、不在风水上。安有伪冒欺人、夺人所葬、而享福利者。今反因此绝嗣矣。达与合家俱病死。 【 同上】
      伪冒占地、里人争之不得、无非以林达倚恃官衙、善于舞弊之故、达方自以为得力于吏胥、乡人亦艳羡吏胥之有势、不知此正厚其毒、以待其自取绝灭也、向使告争理屈、不过占葬不遂而止、何至于此耶、倚官势而盗葬者、可以省矣。
      卢纮任江南粮道。偶卧病、适属邑解银二百四十两、暂付管粮吏张瑞昌收。随奉遣他往。比归则银失矣。询守宅人、皆谓尝启户而入者、张仆吴勤也。独卧于户侧者、曹仆陈美也。付捕快拷讯、俱不承。张诉之于城隍、及南庄五僊。一日同房吏曹璘方伏枕、忽厉声曰、呼瑞昌来。张至、谓曰。银是曹璘仆陆贤盗去。欲以授伊父、以百两置大门内僻处。适璘父出、贤仓皇却走。时有菜佣吴茂、歇凉户外。窃窥、乘间挈以归。讵意非其所有、甫至家、母暴卒、子复痘殇。未几。茂亦疫死。总以取不义之财、故死亡相继也。其五十两一封、被窃见者分散、巳不可追。其九十两、今在楼下床底。陆贤盗银、曹璘不知。即张瑞昌失银。亦因前世欠伊银一百二十两。今失去一百五十两、多三十两。俱令瑞昌担承。若再追赔、恐冤冤相报、无巳时矣。曹醒不知所云。众挟曹归、索之床下、果然。 【 四照堂集】
      观此知取非其有、殃祸立至也、前生欠负、丝毫必偿也、人间暧昧之事、官虽不知、神则鉴察也、一事而可以为三戒焉、作吏者以此类推、则欺人之事弗为、而妄取之心可息矣。


    在官法戒录

    附录:

    陈宏谋字汝咨临桂人雍正甲辰进士由翰林厯官中外凡厯巡抚者十有三任以总督兼巡抚者四任入为吏部尚书乾隆三十六年以东阁大学士予告归卒于道赠太子大傅赐谥文恭入贤良祠宏谋内行敦笃奉职勤慎少有过失所在视官如家爱民如子兴利救弊知即为之在乡奏免粤省劝恳浮粮捐设临桂学(四库全书?史部?地理类?总志之属?大清一统志卷三百五十六)

    《在官法戒錄》卷之四完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
    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
    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真诚 清静 平等 正觉 慈悲
    看破 放下 自在 随缘 念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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