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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
发表于 2016-1-2 14:30:5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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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在相互的探讨中得到启发。
佛弟子要有国际的胸怀、以一切众生的利益为利益
我对同学们的发言提一点我个人的看法。
关于敦煌文物流失的问题,我们作为中华民族的子孙,不能很好地保存祖先给我们留下的文化遗产,的确一种悲哀。同时,站在民族的立场、国家的立场来看,对于侵略者通过各种途径掠夺中国文物的行径,当然也有理由感到气愤。
但作为佛教徒来说,固然要爱我们的国家,爱我们的民族,但仅仅这样是不够的,在爱国的前提下,还应该使我们的眼界、思想境界更为开阔。我们要知道,所谓国家利益、民族利益、家庭利益、个人利益等等,都是我执在不同方面的表现形式。这次我去欧洲,导游告诉我,法国的知识界人士业已认识到,过分强调民族主义和国家主义不利于整个世界的和平,也是狭隘的表现。
作为一个佛教徒,应该是国际主义者,他的所作所为应当是以一切众生的利益为前提,而不是局限于某个民族,某个国家,要有更开阔的眼界和胸怀,以一切众生的需要为自己的需要。无论是哪里的需要,都要一视同仁。
因明与逻辑
至于因明,也可称为形式逻辑,形式逻辑是三段式,因明是三支比量。逻辑的三段式是由大前提而小前提,然后得出结论。大前提是假设的,在这个假设下再提出小前提并导归到结论。大前提既是假设的,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的本身就缺乏严谨。比如说将“人都要死的”作为大前提,小前提为“某某是人”,最后结论“某某人是要死的”。这个大前提就很有问题,过去的人固然要死,那么未来的人是否一定会死?地球上的人固然要死,其它的时空的人呢?如果你无法论证,怎么知道“人都是要死的”?因为我们所能看到的仅仅是有限的一部分人,有限的一部分现象。
因明则比较严密,它是印度传统思辩潮流下的产物。虽然因明本身并非佛教特有,但它在佛法的弘扬中得到了广泛的运用,尤其是唯识宗的理论体系,基本是以因明的结构建立起来的,早期的《解深密经》,《瑜伽师地论》里都有因明的思想。从陈那到法称,古代大德以他们的智慧对因明的理论作了进一步的完善。因明可以训练我们的思维,使之更为严谨和周密。因明又是辩论的规则,因为辩论中常常会偷换概念,没有相应的规则辩论就无从展开。我虽然对因明没什么研究,但大概也了解一些,在弘法过程中,在思考问题过程中,所以能比较清晰地论述问题,因明对我的帮助很大。
表达观点的过程,需要讲事实摆道理。现量只能自利,如人饮水,冷暖自知,要传达给听众则必须通过比量。从弘法的角度来说,一种是书面表达方式,一种是口头表达方式。我们陈述观点,举例论证,宗和因是两块,喩也是属于因的范畴,它可以使我们的表达更准确。所以因明是有用的,不能学以致用是因为没有理解它的奥妙所在。因明可以是独立的学问,但它作为一种有效的工具和佛法已完全融为一体,甚至可以说是佛法的一部分。在藏传佛教中,因明作为五明之一,是出家僧众的必修课。所以,我们有必要去发展它,继承它,使它在弘法中发挥新的作用。
学习应有的态度
古云“学无常师”,孔子亦云,“三人行,必有吾师”。在学习中,应以开阔的胸怀去面对一切,每个人都有他的长处:“世事洞明皆学问,人情练达即文章”,所以,我们不仅要从书本上吸取知识,也要在日常生活中,在人与人的交流中吸取别人的长处。我们要善于学习,包括优秀的品行,渊博的知识,只有善于发现别人长处的人,才能时时都有收获。当然,“世事洞明皆学问”也不是全盘地接受,要能够用佛法的智慧去观照,要懂得合理的取舍。
过简单、自然的生活
我先带着大家唱一唱这首生活禅的主题曲,这首歌也是一首诗,是我非常喜欢的一首诗,这首诗体现了一种自然而又简单的思想:幸福人生的建立,就是要活得简单、自然。我觉得这两大要领非常重要,整个修行的过程就是要把我们的生活变得简单一些,把我们的思想变得简单一些。
这种简单可以反映在我们生活的方方面面,我们在生活方式上要力求简单,这种简单的生活方式从佛陀制戒已经体现出来。他希望比丘过着一种简单的生活:树下坐,日中一食,吃腐烂药,三衣一钵。所以,从出家人自身来说,基本上应该属于无产者,寺院营造的氛围,也应该是一种简单的生活环境,简单的人际关系。根据戒律,出家人应该经常更换地方,不能在一个地方住得时间太长,住长了就会对这地方产生贪著,住长了就会建立起一个庞大的人际关系网,修行就是要通过简单的生活方式达到内心的简单。
我们今天的人,可能比以往任何一个时代的人都要复杂,当然,这和社会环境是有关系的,过去的人,生活的环境比较简单,他的内心相对来说也就比较单纯,比较质朴,今天的人生活在一个复杂的、变化的环境中,内心也相应地比较复杂。为什么今天的人修行特别难,一旦打坐妄想特别多,这和生活环境是有关系的。
我们研究所培养人才,不仅仅要求大家在佛学知识上掌握到一定程度,我们的教育精神是培养一种整体的内在素质,素质的提高主要反映在做人上,比如说良好的心态,良好的处世态度,信心,道念,品行等等,这些都是我们教育的重要内容,就是说,我们希望培养的学生是单纯的、率真的,有清净而宽广的胸怀,希望大家在人际关系上更为简单,在为人处世上更为率真,能够保有更多的童真,而不是老于世故。
很多同学都是在社会上进来的,难免会有很多社会上的世故,但是在修学佛法的过程中,我们要返璞归真。所谓返璞归真就是保持一种单纯、率真和坦诚,希望大家尽量减少世故,减少人我是非,减少得失之心,乃至世间上的名利。我们要时时生活中培养这样的健康心态。学佛的意义就是要提高自己,完善自己。学问和研究能力,固然是我们要培养的,但所有的学术和弘法的能力必须要建立在良好的品行的基础上,如果没有品行的基础,你的学问再大,你的学术能力再强,都是没什么用的。
大小乘的观法
有人问:大乘的观法是不是一种实践性的?
既然是一种观法,它本身就是具有实践性,所谓实践性就是具有可操作性。佛教里的观法有小乘的观法和大乘的观法,小乘的观法基本上是一种假想观。它是很具体的,非常容易操作,比如像不净观、数息观,都有一个非常具体的对象。
大乘的观法,像唯识的五重唯识观,像中观宗的中道实相观、空观,像天台宗的一心三观,观法成就了,就是证得了实相,大乘的观法基本上都是建立在大乘的理论的基础上,既是一种理论,也是一种实践。而这种实践必须要以哲学的理论为基础,像中观的空观,你要想修空观,首先要对缘起性空的道理完整地把握;你要想修唯识观,就要对三界唯心,万法唯识的道理彻底地领会,那么你才有可能修得起来。
也就是说大乘观法的修行需要有两个前提,一个前提是对观法所建立的理论体系有深入的理解,但是一般人对中观、唯识的理论的把握有相当的困难,这是大乘的观法不能修起的重要的原因;大乘的观法修不起来的另一个原因是止的基础,这在我们修学的过程中往往被忽略了,因为任何的观都要建立在止的基础上,在唯识宗的经典《瑜伽师地论》中就告诉我们修止的过程,讲得非常详细,只有具备了止的基础,观才能修得起来,如果没有止的基础,我们虽然知道唯识,知道空,但你的整个感觉还是非常散的,你的认识往往还是停留在知识的层面上。
至于一般的学者,当然谈不上止的基础,而对唯识、中观的理论要完整地掌握也不太可能,学者对佛学理论的研究,在思想方面还是比较薄弱的,更何况,他们没有想到要把佛法用在实践上,自然他们就会将佛法当作理论来处理,觉得所谓唯识观和空观都是哲学上的一种体系,他们只能这样去理解。
但事实上,佛法中的这些观法本身是一种实践,就像我那天在山上和你们讲的,整个心经,就在一个“观”字上,观自在菩萨的观是非常重要的,通过观空,超越了世间的得失、生死,五欲六尘,通过这样的超越来抵达诸法实相的真理,所以观法不仅仅是理论,更是实践。
学术研究方法
根本的问题我们的发心。我们修学佛法要有正确的发心,比如你是发出离心还是发菩提心?发心不同,研究佛法的态度、认识、角度也不一样,因为你的角度不同,所得出的结论也是不同的。至于作用,我们修学佛法,首先是我们自己的受用,这是一个层面;用佛法去帮助社会上更多的人解决人生的困惑,是另一个层面。
至于从事学术研究,学术本身是一种工具,它的方法有很多种,现代的学术研究方法仅仅是其中的一种。古德们,像玄奘三藏、道宣律师,如果从现代的学术角度来看,他们的学术水准也都是非常高的。近代的太虚大师、欧阳竟无等人的学术成就都是具有开创性的,他们在佛学上的独到的见解和认识,是学术界的学者无法比拟的。
当我们说到学术的时候,不一定非要用现在的学术规范去衡量,西方的很多大哲学家,像康德、黑格尔,他们的著作也没有什么学术规范,你能说康德和黑格尔的研究比不上后来的学者的研究吗?一般的学者虽然说写了很多东西,但在思想的深度上还是无法和这些大哲学家相比,所以,不能以现在的学术规范来衡量一切。所谓学术就是一种做学问的方法,有学者式的、哲学家式的,都不一样。任何一种学术的方法,在研究上、在文献的处理上,只要是世间的方法,就都有它的长处也有它的不足。现代的学术方法,从学术史的角度来看,就是一个积累的过程,通过广泛地收集资料,积累文献,一代一代的人进行研究,后边的人才能在前人的基础上有所发展,的确也有它的长处。但是也有它的不足,因为它只能处理一些文献上的问题,真正在思想上,在佛法的修证上,我们用这样的学术方法去对待就会显得苍白无力。任何一种方法我们都要一分为二地来看待,吸取它的长处,避免它的不足,让它为我们佛教的弘扬发挥作用。
僧团的长幼次第、僧伽的基本素质
法师、禅师、律师在佛教中有没有一个高低之分?佛陀在世的时候,比丘们请教世尊:谁应该享受第一座的待遇?是应该让禅师来享受?还是让法师来享受?还是让律师来享受?佛陀说,不能根据禅师、法师、律师的不同分工来分高低,而要根据戒腊来分。僧团里面长幼有序,上座、中座、下座是取决于戒腊的长短。
还有一个问题就是,如果核心的阶层仅仅从事禅修,不去作利他的工作,不免带有出世的、小乘的意味,正是因为存在这样的一些问题,欧阳竟无在支那内学院院训里面有这样一句话,我们的支那内学院不培养那些“趣寂比丘”,趣向寂灭的比丘就是只管自己修行而不作弘法利生的事业。当时太虚大师看了这篇院训就写文章对他进行了反驳,后来这院训就改过来了。弘法的法师主要是偏重于利他的事业,应该属于大乘的范畴。从整个大乘经典来看,菩萨有两种,一种是回小向大的菩萨,还有一种是直接发菩提心的菩萨,这里面有偏向于自利的,有偏向于利他的,在利他中完善自己,从这个意义上来说,我们也很难将禅师和法师分出高下。
再一个问题就是在我们学佛修行的过程中,面临着不同的阶段。不管是出于教界的需要,还是每个人自身的需要,我们都要根据自己的能力给自己定位。有的人偏重于修福的,有的人偏重于禅修的,有的人偏向于弘法的,这三大类是比较典型的。修福的盖寺院、管理寺院;禅修的专门坐禅证道;弘法的传播佛法。我们每个人都要有自己的定位,但在具体的修学过程中,有一些是基础问题,不管你将来做什么,弘法也好,修禅也好,修福也好,基础是共同的,所谓基础就是僧格的养成。
汉传佛教把禅宗和律宗都独立成单独的宗派,当然有它特殊的意义,把禅修和戒律系统化,但这种系统化的同时,也导致这样的误解:只有禅宗的人才要修禅,只有研究戒律的人才要持戒,事实上禅和律都是佛法的基础。前两天同学门谈到一个问题,国家的存在,以军事力量作为保证,那佛法的存在以什么作为它的保证?也有同学谈到,佛法的存在是因为它有着和世间法不共的内容,能究竟地解决人生的痛苦,这都没有错,但还有更内在的意义。
所谓更内在的东西就是历代高僧大德的智慧、德行和他们的证悟,这才是佛教发展的根本,因为“道在人弘”。在佛教发展的各个时期,凡是兴盛的时期都是因为高僧辈出,凡是衰落的时期,一定就是教界人才凋零。中国有句话叫做:英雄造时势,是同样的道理。近代佛教之所以能够这样兴盛,是因为出现了太虚大师,弘一大师、印光大师这样一些高僧大德。高僧大德们的德行、僧格是正法住持的保证,是佛教在任何一个时代弘扬的保证。出家人要有健全的僧格,僧格的建立是修行的基础,所以在戒律里面有“五年学戒,不离依止”,合格的在家居士也应该能够如法地遵守五戒十善,乃至菩萨戒。
禅修也是佛法的灵魂,我们知道佛陀就是依靠禅修在菩提树下成道。没有禅修的内涵和基础,所有的理论都因为停留在符号和概念上而显得苍白而无力,所以,禅定的修行是每一个出家人都应该经历的,它也是我们改造生命的一个重要方式。现在汉传佛教的很多观法都修不起来,原因就是因为没有禅,没有定,观自然就生不起来。戒定慧是佛法的核心。每一个人修行人,都需要有健全的僧格;需要有相应的定力;需要有无倒的正见,这都是最基本的东西,分工可能不同,但基础是共同的。既然基础是共同的,那无论我们在修行中侧重哪一方面,相应的禅修都是要跟上去的。
我去过几次台湾,我觉得台湾佛教入世太深,世俗化的味道太浓厚了,所以我和他们谈到这样的一些问题:“学术与信仰的问题”,“内修与外弘的问题”,“出世与入世的问题”,在未来中国佛教的发展中,如何把这三个问题处理好,对我们每一个出家人都很重要。当然有的人会偏向于出世,有的人会偏向于入世,出世的人入山惟恐不深,而入世的人又往往会和世俗一道沉浮,完全被同化了。我们如何在入世中保持出世的超然,既有出世的心态,又有大悲心而不舍众生?如果我们入世而没有相当的定力,没有相当的僧格,那么入世也不会有太大的作用。
至于专门禅修或是专门讲经说法,都是片面的。法师自己要是不修行,那法师也当不好;如果你只管自己修行,不度众生,那样的发心也是被大乘佛教所批判的。真正能对佛教发展起到作用的,应该是那些大师级的人,像古代的很多高僧大德,他们教化的威力非常大,只要讲一堂经,就能教化无数的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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