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葵内色南跨刚瓦耶,喇嘛耶丹宽珠措南当, 桑吉秋当帕波根登拉,达当卓哲给贝嘉森且。 一切有为法,如梦幻泡影, 如露亦如电,应作如是观。 心鹫终究必飞翔,今要越险当日瓦! 引子 十九和二十世纪之交,注定是人类智慧史上一个稀有的传奇。时间之手悄悄按下一个标注着“1900”的启动键,于是,许多看似割裂的世界便同时开启泄洪的闸门,一道道洪流从不同维度奔腾而下,终将汇聚成人类智慧的一首梦幻圆舞曲。 让我们转动历史的镜头,把目光投向发生在1900年前后的几件看似割裂,却各自富有深远意义的事情: 1900年,八国联军入侵北京,给腐朽的大清王朝最后一击。随后的庚子赔款中,美国人返还一部分金额,创立了“清华大学”前身,它和1898年创立的“北京大学”前身,共同开启了德先生赛先生和东方传统文化交汇的序幕。 1900年,欧洲科学家集聚一堂,宣告物理学大厦的竣工。开尔文男爵展望前景时,提到了“两朵乌云”。此后不久,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相继问世,经典物理学坍塌。 1900年,数学家们聚会庆祝数学大厦的竣工,它的地基就是刚赢得世界承认的康托尔集合论。觥筹交错之声犹在,罗素的“理发师悖论”从天而降,数学大厦的地基破碎,大厦成了“豆腐渣工程”。 1903年,莱特兄弟的滑翔机第一次实现了人类的飞行梦想。 1903年,第一辆福特汽车问世,使汽车走进大众的生活。 1901年,伊文思·温慈开始接触民俗学。这把他最终带到了锡金,并最终把《西藏度亡经》的英文版带回西方,由此开启藏传佛教在西方弘扬的先河。 在这些零碎的历史镜头背后,有一条故事的暗线。它一直可以追溯到1000多年以前的一个预言:“当铁鸟升空,铁马上路的时候,金刚密法的光芒将传遍世界。” 一、数学大厦的基石与困惑 (一)三次数学危机 1 数学史上一共有过三次数学危机,对数学的发展,有着深远影响。 第一次数学危机,发生在古希腊。毕达哥拉斯学派的一个青年学生希帕索斯,发现了无理数“根号2”。这是历史上发现的第一个无理数。 这一发现,撼动了那个时代流行的对于“宇宙和谐”的信仰。当时,人们受到毕达哥拉斯的影响,信奉:一切都是数,数的和谐造就了一个和谐的宇宙,最大的幸福就是和谐。他们说的所谓“数的和谐”,是指所有数都可以表示为2个整数的比。这其实就是有理数的定义。 “根号2”的出现,显然打破了这一优雅的和谐。在一次坐船出游中,希帕索斯把这件事告诉他的同学。结局很悲剧:那些恼羞成怒的同学把他扔进了大海,淹死在看不到极限的大海里。 2 第二次数学危机发生在牛顿的时代。牛顿和莱布尼茨前后脚发明了微积分。所谓微积分,简单地讲,就是“1”可以无限分割为许多“微分”。而许多“微分”的累积可以得到“1”。这个代表无穷小量的“微分”,在微积分的公式中,可以用增量Δx(或Δt等等)表示。 微积分对数学发展意义重大,很多复杂的计算迎刃而解。为了争夺发明微积分的荣誉,牛顿和莱布尼茨吵得不可开交;这场争吵甚至升级为英国和德国两个国家之间的外交冲突。没有想到,斜刺里杀出一个英国主教贝克莱,说,“大家先别吵,微积分的出生证还没有办下来。” 贝克莱的意思是,虽然微积分在应用中获得巨大的成功,但微积分的数学基础存在一个致命的瑕疵:代表“无穷小”(即“极限”)的Δx的值,有时候必须设定为0,有时候又必须设定为不等于0。 显然,Δx = 0并且Δx≠ 0,这是一件非常荒谬的事。 3 第三次数学危机,发生在二十世纪初。在康托尔集合的基础上,宏伟的数学大厦宣告竣工,数学家们声称,数学的“绝对严密性”已经完成。 可是,庆典的欢呼声还余音绕梁,1903年罗素便发现了罗素悖论。罗素悖论以极为简洁的方式,揭示了康托尔集合论的逻辑矛盾,撼动了数学大厦的地基。 在罗素悖论中,罗素构造了一个集合S。S集合由一切不是自身元素的集合所组成。然后,罗素问:S是否属于S? 罗素悖论的一个通俗版本是“理发师悖论”:有一个手艺高超享誉全城的理发师,贴出广告说,“我将为城里所有不给自己刮脸的人免费刮脸,也只为不给自己刮脸的人刮脸。”由于他的手艺和名声,他的小店顾客盈门。后来有一天,他自己胡子长长了,他拿起刮胡刀,却突然犹豫了,不知道要不要给自己刮脸。 (二)三次数学危机的解决 1 第一次数学危机的解决,是依靠引入几何图形,来给定无理数的值。人们发现,不是所有的几何量都可以用精确的数来定义,但是所有的数都可以用几何图形量来表示。 第一个无理数“根号2”就是一个典型的例子。“根号2”的发现,来自一个直角边长为1的等腰直角三角形。“根号2”是这个三角形的斜边边长。虽然它无法用古希腊当时传统的数字来表达,但是却可以在几何图形中找到精确的定位。 第一次数学危机使数学家们的兴趣转向形的研究,而对数理基础的研究则长期成为一只“跛脚鸭”。Anyway,通过引入几何图形,古希腊人终于可以在一条直线线段上精确定位一个无理数了。人们还发明了一个特殊的符号(根号)来称呼它。从那时起,直到今天,大家都深信第一次数学危机得到了圆满的解决。 2 第二次数学危机的解决,同样旷日持久。 在十八世纪,柯西曾经对“极限”进行复杂的定义。但是,在明眼人看来,他只是把问题表达得更加眼花缭乱,让非专业人士不敢问津。数学界也坦承,柯西的“极限概念”并未真正解决问题。 十九世纪时,康托尔开始关注一个有趣的现象:同心圆。在任意两个同心圆的不同圆周上,存在着点和点的一一对应关系。也就是说,两个不同周长的同心圆,它们拥有的点,是一样多的。这显然违背了我们的常识。 从这一现象起步,康托尔开始探索“无穷集”,并把“无穷集”大胆地引入到微积分中。他把一条长度为1的直线线段,无限放大,成为一个有着无穷多点的集合。微积分中的所有微分(无穷小),可以和这个直线线段上的所有点一一对应。就这样,在一条对应的直线线段上,微分既可以从0一路走到1,又可以从1一路回到0。 人们普遍认为,康托尔的集合论完美地解决了第二次数学危机。 3 第三次数学危机,依靠“公理系统”的方案,得到解决。 在罗素悖论问世之后,伤心的数学家们发现,虽然罗素悖论击中了康托尔集合的“命门”,粉碎了人们对于数学绝对严密性的美好梦想,但是现代数学的大厦已经完全无法离开康托尔集合这个地基。 无奈之下,数学家们只有强打精神,通过各种努力,对集合论修修补补。比较典型的办法,是创立一些“公理系统”;说白了,就是人为地设定一些限制(前提),还冠冕堂皇地把这些根本未经证明的限制(前提)称为“公理”,不允许任何人跨越和质疑。 通过“公理系统”,问题被回避了。 (三)危机真的解决了吗? 1 这篇文章的任务,是打开科学宝库的最后一道闸门。而开门的关键,就是取自佛法的理性钥匙。 为此,我们需要完成两个任务:1)找到数学基本困惑的答案;2)找到理论物理学基本困惑的答案。 为了实现第一个任务,我们首先要重新审视三次数学危机。所有具有革命性意义的突破,都是回到源头的地方。 2 “希帕索斯悖论”即无理数引发的第一次数学危机,依靠引入几何图形,看似得到了圆满解决。历史上从未有人怀疑过这一点。 但是,危机真的解决了吗? 现在,让我们观察一下那个著名的无理数“根号2”。 把代表“根号2”的那个等腰直角三角形(直角边长为1)的斜边,即“根号2”,放在一个标有数值的坐标横轴上。它似乎有一个精确的位置点。 然而,随着我们不断放大这个横轴,我们发现,这个代表“根号2”的点,在不断游移,始终无法找到一个精确的数值或坐标位置。 理论上,或者说思维上,这个横轴可以不断放大。但是这已经足够引起数学家们的恐慌。因为,通过这一简单的放大,第一次数学危机已经演变为第二次数学危机的“极限”问题。实际上,这就是芝诺悖论中的那个“二分悖论”及“阿喀琉斯和乌龟赛跑的悖论”提出的尖锐问题。 更何况,这样的思维实验,在现实世界中,并不是总能够任性地一直不断向前走啊走啊走。在现实世界中,量子力学的“量子跃迁”已经给我们出示了一张“禁区越位”的黄牌警告: 虽然在思维中,横轴可以无限放大;但是,在量子力学的实际观测中,空间并非如宏观世界那样,是一根平滑的连续曲线,可以无限地分下去。在微观世界里,空间并不是连续性的,而是断续的。 这样的话,“根号2”便无法存在了,因为根本找不到一个和它精确对应的空间位置。用句文学性的话来描述:“在真实的现象世界中,那根不断放大的代表横轴的直线,忽然变成了断断续续的虚线。在两个相邻的最小的点之间,“根号2”突然失去了落脚点,一头栽进看不见的深渊里。” 我们重新审视第一次数学危机的结论是:几何图形,仅仅是一个宏观的现象,因为我们的铅笔,永远无法真正勾描出所有的点。看似连续的一条铅笔画的线段,一旦放大,便成了断续的。而无理数在现象世界里找不到真正属于他们的位置。 所以,即使在绝对时空观的经典物理学中,“根号2”只能存在于思维世界里,在真实的现象世界里,它只能是一个幽灵,虽然看着有,但经不起观察。 此外,我们还得到一个非常重要的意外收获:几何图形隶属于经验世界,它只是一个宏观现象! 虽然在数理逻辑的纯想象力的思维实验中,横轴可以无限放大延伸;但是,在真实的经验世界中,几何图形不可能没有尽头! 于是,“根号2”在真实的经验世界中,成了一个虚无缥缈的幽灵。 3 “贝克莱悖论”引发的第二次数学危机,依靠康托尔集合得到圆满解决。但是,真的这样吗? 康托尔集合解决微积分矛盾的方案,可以简单地描述如下: 把一个数值为1的积分,用一根长度为1的直线线段表示。这个积分,和这个直线线段,都可以视作一个无穷集。组成这个积分的所有微分,和这个直线段上的所有点,可以一一对应。 因为直线段(无数微分依次排列而成)的长度为1,我们轻松地得到了积分1。 因为直线段(无数微分依次排列而成)的起点为0,我们又轻松地可以在微分运算中归零。 与此同时,通过和直线段上的点一一对应(这些点理论上有着确定的空间位置),我们的微分又避免了真正“等于0”的尴尬。 康托尔集合的精彩和成功之处,在于通过“微分和点的一一对应”,把“微分”的身份,从柯西极限中“一个不断逼近于0,却又不断游移的变量”,转换为一个“有着唯一确定空间位置的点”。所谓的“数学严密性”就是这样达到的。 但是,这样做,存在一个很大很大的问题。这里隐含了一个假设:几何图形直线段上的任意一个点,都有着唯一的精准的位置。 在前面对“希帕索斯悖论”即“根号2”的几何位置,进行仔细查找并且定位的时候,我们已经发现了一件极为关键的事情:几何图形直线段只是一个宏观现象,只存在于真实的经验世界中。它不可能没有尽头地无限放大。 一旦直线段被无限放大时,它会有一个断崖似的尽头。在这个尽头处(比如量子世界),直线段不再是一个连续性的曲线,而成了断续的。两个相邻的断续的点,就像两个隔着深涧的悬崖,所有的无理数和无限循环小数都会如堕深渊般,纷纷掉进那个看不见底的“黑洞”里。 也就是说,“和康托尔无穷集(实数集)一一对应的,可以无限放大的,还依然能够保持着光滑连续曲线的形态的”那根直线段,只存在于纯粹想象力的思维实验里。或者说,只存在于“意识”里。在真实的现象世界里,根本找不到! 因此,在康托尔的实数集中,不仅是所有的无理数,就连那些无限循环小数,在真实的经验世界里(现象世界里),都如前面的文学性语言描述的那样,成了“虚无缥缈的幽灵”! 这个问题非常非常关键! 为了让更多没有太多数学知识和逻辑思维能力的人也能明白,我们尽量用非常通俗的话,再重复解释一遍: 康托尔把一段长度为“1”的直线段,当作一个无穷多点的集合。 他又把数值“1”,当成一个无穷多微分的集合。 康托尔此前证明过一个看似违背常识的事:一条直线上的点的数量,和一个平面上的点的数量,是相等的。他的结论是:无穷集和无穷集相等。 康托尔在上述两个无穷集(点集和微分集)之间,建立一一对应的关系。由此为微分在长度为“1”的直线段上,找到唯一对应的精确空间位置。 这样,微分在柯西极限中,曾经是一个不断逼近于0的变量。在康托尔集合中,它成为一个有着唯一确定空间位置的确定量。“数学严格性”由此建立。这就是康托尔集合解决微积分数学矛盾的方法。 但是,通过前面的观察分析,我们发现:在可以观测的现象世界里,直线上的任何一个无穷小的点,都真实存在,或者说,“都有着唯一的精确的空间位置,而且不等于0”。 这在可以穷尽的宏观现象的几何图形上,确实是成立的:直线上的任何一点,都有一个精确的位置和值,并且不等于0。 但是,康托尔的无穷集合对应的,不是一个铅笔可以画出来的直线,也不是任何观测手段可以找到的直线。换句话说,康托尔的直线线段,只存在于思维中!只存在于想象力中!只存在于意识中! 既然只是思维中才能找到的一个无穷小的点,那微分究竟存在还是不存在的问题,又放回到了桌面上。用数学方式表达,就是:微分等于0?微分不等于0? 这真是一个恼人的问题。 康托尔集合不过是虚晃一枪。微积分的数学基础,依然存在矛盾。 在著名的莎士比亚悲剧“哈姆雷特”中,哈姆雷特王子有一句传颂千古的著名诗句:“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 这句话如幽灵般,无处不在。如今,它又光顾数学天地。 这就是全息宇宙无处不在的对称性。 如果你还不明白的话,让我们举另外一个例子,即同心圆。康托尔集合的灵感源泉,便来自这个同心圆。不管周长大小,所有同心圆的周长上的点,都可以彼此一一对应。这是康托尔无穷集合思想的源头。 但是,康托尔既然扛着无穷量的旗子,就要经得起极限的盘问。在同心圆的思想中,康托尔忽略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同心圆的源头是圆点。圆点其实是一个极限条件下的圆。所有同心圆上的点,都是从圆心出发的。 那么,圆点究竟只有一个点呢,还是有无穷多个点呢?它是否可以和其他同心圆一一对应?或者说,圆点的数值等于1呢,还是等于无穷大呢? 这实际上就是芝诺的老师巴门尼德的哲学思想:世界是“一”,而不是“多”。这个完全违背我们常识的荒谬结论,诞生了四个几千年都驳斥不倒的芝诺悖论。所以,这不是逻辑的荒谬,而只能说明,其中隐含着某种真理的奥秘。 在同心圆的例子中,从一个圆心点出发,走向无限大的同心圆,我们由“一”得到了“多”。一和多,有着平等对应的地位。同样,世界是“一”,和世界是“多”,也有着平等对应的地位。 人们认为世界是“多”,只不过是从圆点向外膨胀,就像宇宙大爆炸。而巴门尼德认为世界是“一”,只不过是从宇宙向回收缩,就像“黑洞理论”那样。两个都不能说自己对,但是两个都不能光顾着指责对方错。 继续考察康德尔集合论的源头,那个同心圆。 我们将铅笔画的圆点,放在显微镜下观察。它不再是一个点。这时候如何确定一个新的圆心点? 即使在显微镜的镜头下,我们可以重新确定一个新的圆心的精确位置,但是,到了电子显微镜的镜头下,这个圆心点又如何确定?将来,如果有了更加先进的量子显微镜,是不是又需要重新确定? 这样的话,我们将永远也找不到一个真正的圆心。 我们对康托尔集合的重新审视,结论是:用康托尔的无穷集,解决微积分的数学矛盾,是一个自循环的思维圈套。它预先假设了直线段是一个无穷点集,却又试图利用有限点集“直线段”在现象世界中的真实性,来避免微积分的尴尬。 此外,它还会引发一个新的悖论:两个相邻的微尘之间,可以放下整座珠穆朗玛峰,因为无穷点集相等的缘故。这在纯粹的想象力中,即意识和思维的世界中,当然是可以实现的。它就是《华严经》和“唯识”思想所揭示的奥秘。但是,在康托尔自己生活的,他认为非常真实的、不等于零的宏观世界里,这显然是荒谬的。 说到底,康托尔集合,其实还是没有摆脱对几何量的依赖。数学的绝对严格性,即使不考虑集合自身的逻辑矛盾,也根本没有建立起来。极限的问题根本没有得到解答,只是被巧妙而隐蔽地转移到了一个“无限几何”的纯思维概念中。所谓“一一对应”的戏法,和魔术师的障眼法没有差别。 我们的结论是:第二次数学危机,并未得到解决。 4 第三次数学危机,连数学家们自己都承认,根本没有解决。所谓“公理系统”,只是用一种设置禁区不许质疑的方法,粗暴地回避了问题。 由第三次数学危机,诞生了为世人称道的“哥德尔不完备定理”。为了不过分伤害本文的通俗易懂的可读性,我不想在此介绍它的原文表述。大家有兴趣可以自己上网查阅。总之,它表达的,就是一个意思:人不可能自己拎着自己的头发,把自己提到空中去。 通过对三次数学危机的简单回顾和审视,我们发现了一个事实:在数学的源头上,存在一个致命的问题。这个问题困扰了人们几千年,人们一直在试图解决它,但要么失败,要么就是“鸵鸟政策”。 微积分的尴尬,或整个数学基础遇到的窘境,和量子力学哥本哈根解释遇到的窘境极为相似:在应用中它们都非常成功,但是在理论基础上它们都存在着致命的困惑。 我们还发现一个事实: 所有三次数学危机,都指向一个核心问题:极限问题。 可以断言:数学的最大奥秘,藏在“极限”里。 二、理论物理学的困惑 1 物理学,经历了三个发展时期。 首先,牛顿和麦克斯韦,奠定了经典物理学的基础。标志是绝对的时空观。 其次,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崛起。 其三,弦理论的方兴未艾。 2 经典物理学极其优雅。但是,在极限条件下(接近光速时;量子世界中),经典物理学彻底瓦解。 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崛起,颠覆了经典物理学,把世界撕裂成宏观和微观两个无法相容的部分。 它们在各自的领域都极其成功,但是却在一些基础问题上针尖对麦芒。举一个突出的例子: 量子世界的“量子跃迁”现象表明,量子世界的运动是断续的,不是连续的。而在相对论中,世界应该是沿着光滑的曲线运动。 另一个经常被人提及的矛盾是,相对论遵循严格的因果律,而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解释中,世界却是随机性的。 世界不可能由两个毫不相干的宏观世界和微观世界组成。那么,到底谁是对的?“To be, or Not to be, this is a question.”哈姆雷特王子的名句在物理学的世界里再次显灵。 量子力学自身,还有一个最大的困惑:在未观测时,世界到底是不是存在?在观测时,是谁创造了世界?是那个电子显微镜的镜头,还是看镜头的眼睛,还是那个观测者的意识?如果是意识,那世界是不是真的如贝克莱所说,只存在于我们的感知中? 虽然弦理论,尤其超弦理论的问世,有可能将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统一在一起,但是弦理论自身还存在一些非常大的困惑。最重要的,它有一个阿喀琉斯之踵:那根宇宙弦。 在我们这篇文章后面的分析中,我们还将发现一个对弦理论非常致命的事实:任何长度都是可分的,宇宙弦的空间属性也是可分的。 总的来说,和弦理论相比,量子力学的哥本哈根解释,是目前在实验中最成功的理论。它不仅和过去的几乎所有实验数据都吻合,而且几十年来精确地预言了许多日新月异的实验现象和数据,迄今也没有露出力竭而衰的迹象。 但是,它的理论基础,始终是一个谜。 而且,它无法解释引力。 本文的另外一个任务,就是尝试揭开相对论、量子力学和弦理论的奥秘。至少,给出一些核心的启发。 在之前的几篇“娱乐性”很强的文字中,我们已经对这些理论物理学的“超级明星”做了一些结论性的揭示。本文,将以更符合自然科学口味的数学形式,来做一些揭秘。 纵观整个理论物理学,所有困惑都和极限条件有关。可以肯定地说,物理学的奥秘,也藏在极限里。 三、解开极限奥秘的钥匙:离一多因 1 对数学危机的审视,我们可以断言,数学的奥秘,藏在极限里。 而对理论物理学的简单回顾,我们可以断言,理论物理学的奥秘,藏在极限里。 数学和理论物理学,是自然科学的一胞双胎的两块基石。前者揭示现象世界的内在规律;而后者探索这一内在规律的现象演绎。它们的困惑和奥秘都藏在极限里。 由此,我们可以断言:自然科学的奥秘,也就是这个物质世界的奥秘,一定藏在极限里。 在佛法里,我们找到了这把解开自然科学和物质世界奥秘的钥匙:“离一多因”。 2 在上面提到的芝诺的老师,巴门尼德。他有一个非常荒谬的结论:看似极其多姿多彩的世界,不是多,而是一。 这无论如何让人无法接受。但看看他的学生,那个难倒了所有希腊哲学家的芝诺,我们相信,芝诺的老师不是一个疯子,而是察觉了人们常识忽略的角落。 在康托尔集合的源头,那个同心圆。对同心圆的圆心的观察中,我们发现,它在常识上,等于1。但是在同心圆的一一对应关系中,它又应该是多。所有的无穷量,都是从这个圆心出发的。 而且,如果你把圆点定义为极限条件下(即直径为一个点的情况下)的圆,那么由同心圆的一一对应关系中,我们便得到了“多就是一”的结论。 虽然,我们无法断定巴门尼德的“世界是一”来源何处,但显然同心圆的例子,可以给他的怪论提供一些支持。至少,他的怪论和我们的常识不相上下,很难断言孰是孰非。 世界是多?或,世界是一?最多只能有一个是对的。但是,谁也说服不了谁。经验否决了巴门尼德的“世界是一”;同心圆的圆点现象,和芝诺悖论隐含的哲理,又否决了“世界是多”。然而,除了“一”和“多”,我们已经没有第三个选择。真理似乎走进了死胡同。 这时候,有一个声音,说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答案。古印度的中观论师们说,世界既不是多,也不是一。 难道,还存在着第三个选择? 中观论师们说,是的,“既非多,也非一”就是那个第三选项。用中观的术语说,即:“离一多”。 换一个不那么精确,但是对我们来说比较容易理解的说法,“世界是0”。 3 下面的辨析非常重要,是通向智慧的桥梁。因为它迥异于我们的常识,深入到世界最细微最奥妙的秘密中,所以,不可避免的,会有一点抽象和艰涩。 对于听懂了的人们,这是一次奇妙不可言的神秘之旅;对于一时听不懂的人们,则可能是最好的安眠药。所以,如果你真的有兴趣,请放慢节奏,不要走马观花,务必一步一步细细思维。 “离一多因”是古印度的中观论师们经常用到的辩论武器。“因”的意思是:一种推理方法。因为这种推理方法,最终可以得出万法“既非多,又非一”的结论,所以被称为“离一多因”。 下面,让我们看看,“离一多因”是如何分析物质世界的: 物质世界存在的方式,只能是“一体”,或者“多体”。经过观察,“一体”的方式不成立;“一体”不成立的缘故,“多体”也不成立。 除了“一体”和“多体”,没有第三种存在的方式。“一”和“多”互绝相违的缘故(即彼此矛盾且容不下第三者的缘故)。 所以,物质世界不存在。 4 好吧,这些话太“烧脑”。让我们暂时忘掉上面那些抽象的“一”啊“多”啊”,用我们非常熟悉的一棵树和一座山,来观察一下: 把一棵树分割,得到木头;把木头再分割,得到木屑;木屑再分割,得到木头的微尘;不断分下去,直到最后,得到无法再分的极微:“无分微尘”。它是一棵树的基础,也是整个物质世界的基础。 如果物质世界是真实存在的,那么这个“无分微尘”就必须存在,不管目前的科技手段能否实际观测到它。 这个“无分微尘”如果存在,它存在的方式,只有两种可能性:一体,或者多体。 (一体,不是说技术上不能再分割;而是说,它的空间属性达到极限,再也找不到更小的体积尺度。它就是《金刚经》里佛陀所说的,世人贪著的“一合相”。) 如果是“一体”,则这个“无分微尘”应该是“后背贴着肚皮;头顶和脚底相连”。用佛学的专业术语叫做:没有方分。即它的上下前后左右各个边缘之间,不应该有任何距离,否则就不是最小不可分割的“一体”,而成了很多更小的体积尺度累积成的“多体”。 现在,观察这个“无分微尘”是如何堆积成一座山的,比如:珠穆朗玛峰。 每两个相邻的“无分微尘”的空间关系,只有三种可能:重叠;相接触但是不重叠;环绕,即:不接触也不远离,保持一个相对稳定的间隔。 (1)如果它们重叠,则再多的无分微尘,将依然只是一个没有体积的点。无分微尘永远没有办法扩张成一座珠穆朗玛峰。换句话说,珠穆朗玛峰“坍缩”成了一个点。虽然,这里借用了“坍缩”一词,但是,意义是不一样的。这里是说,即使在宏观现象上,珠穆朗玛峰也将立刻变成一个点。所有宏伟的层峦叠嶂,将全部消失。 (2)如果它们接触但不重叠:因为无分微尘“后背贴着肚皮,头顶连着脚底”,所以只要接触,就一定等于重叠。珠穆朗玛峰又“坍缩”成了一个点。 (3)如果它们间隔环绕:我们在相邻的两个微尘之间,不断放入同等大小的无分微尘,直到填满。(当然,你可以规定,有一种斥力,使得其他微尘无分插入。但是,我们不是真的要插入,而只是观察其空间关系的合理性。)这样,我们有了两种结果: 要么,这个间隔被最终填满,直到两两接触;这样,所有的无分微尘又变成重叠,珠穆朗玛峰又“坍缩”成了一个点。 要么,这个间隔就像“黑洞”,永远无法填满,而我们在两个最小的微尘之间,可以放进珠穆朗玛峰所有数量的微尘。这样,珠穆朗玛峰最终被放进了两个微尘之间。 这倒似乎有点像佛经《华严经·普贤行愿品》中说的:“一尘中有尘数刹,一一刹有难思佛。”以及:“于一毛端极微中,出现三世庄严刹。”但是,《华严经·普贤行愿品》认为物质世界是空性的,如梦幻一般;在梦幻中,这些情况皆有可能。可是这里,我们正在探讨的,是自然科学家的观点。所有的自然科学家,和我们普通人一样,都认为生活中的珠穆朗玛峰是非常真实的,绝不是一个梦幻。 因此,在自然科学家或者普通人的观念中,这无疑是非常荒谬的。 于是,两个相邻的“无分微尘”,无论重叠也罢,接触也罢,还是间隔(环绕)也罢,在一个真实的世界中都极其荒谬,无法成立。 而我们再也找不到其他的空间关系选项了。 唯一的答案:根本不存在一个“一体”的微尘。以“一体”方式存在的无分微尘,何处也不可得。 既然“一体”不可能,那么会不会是“多体”呢? “一体”不存在的话,“多体”也不会存在。因为,“多”是由“一”组成的。“一”不成立,“多”也不成立。 一体也不存在,多体也不存在。我们认为的如此真实的物质世界,也就无法存在了。最后,只剩下一种可能性:梦幻世界。 梦中的珠穆朗玛峰,虽然没有任何实质,既不是“一体”也不是“多体”,但是在我们的梦心前却依然可以出现。 这意味着,外面的世界如同海市蜃楼,仅仅是一个虚幻的现象,没有任何实体。 这就是“离一多因”对物质世界的分析。 5 你也许还没有明白:为什么离开了“一”,“多”也不成立?对此,请不用太沮丧;并不是你的智力出了问题,也不是这个论证有任何破绽。 在古老的印度大地,佛法鼎盛的那烂陀寺和戒香寺,这一直是无数智者们乐此不疲的话题。在有着悠久的辩经传统的藏地,关于“无分微尘”的辩论,也始终没有停息过。既然这么多智者,都需要再三辨析,才能了解它的智慧,那我们刚刚接触,脑筋有点转不过弯,也就情有可原。 那么,如何理解:“一”不成立,“多”也不成立呢? 以部队编制为例子来说明。 我们知道,一个师可以叫做“一”。但是那仅仅是名称上的“一”,只存在于我们的概念之中。用中观论师们的话说,是我们的意识和语言“假立”的。 实际上,根本没有一个所谓的“师”;只有一个一个的“团”。离开了一个一个具体的“团”,这个“师”也就没有了。 继续观察,一个“团”可以叫做“一”,但同样是名称上的假立。离开了一个一个具体的“营”,这个“团”也就没有了。 同样,一个“营”,也是假立的“一”。它是由很多连组成的。 一个“连”是由很多班组成的。 最后,一个“班”是由一个一个活生生的士兵组成的。 这个士兵,就是真正的“一”。士兵不能再分,再分就要出人命了。这样,一个“师”,最后就是由这些一个一个不能再分的具体的士兵组建而成的。 如果这些士兵不存在的话,也就没有了“师”。当然,我们嘴上还是可以这样说,心里也可以这样想象:曾经有一个“王牌师”… … 语言上和意识上,怎么样假立一个“师”,都是不受限制的。 但是现实生活中,师是由士兵组建而成的。没有士兵,就没有师。班也罢,连也罢,营也罢,团也罢,都不是真正的“一体”,都是“多体”。只有士兵,才是真正的“一体”。没有真实的“一体”,就没有真实的“多体”。 假立的“一体”或者“多体”,则可以在人们的语言和意识前,继续存在。 有一个比喻可以帮你更简单地理解这个道理:一个身无分文的穷光蛋,完全有权利想象自己有一千万的存款。但是,一个真正的千万富翁,必须能够一张接一张地,点出10万张真实的百元大钞。 喜欢军事的朋友,我们可以用以上组建师团的方法来理解。如果喜欢篮球,则可以用球员、火箭队、西部联盟和大联盟的关系来观察。如果是学生,则可以用学生、小组、班级、年级和学校的关系来观察。如果什么都不是,可以用1分钱、1毛钱、1块钱、10块钱和100块钱的关系来观察。我想,数钱这件事情,我们每个人天生不用教都会吧。 以上的佛法分析(离一多因),既是中观的分析方法,也见于唯识论师们的著述中。在玄奘大师翻译的唯识祖师世亲菩萨的《唯识二十颂》中,第10-13个颂词中说: “以彼境非一,亦非多极微,又非和合等,极微不成故。 极微与六合,一应成六分,若与六同处,聚应如极微。 极微既无合,聚有合者谁,或相合不成,不由无方分。 极微有方分,理不应成一,无应影障无,聚不异无二。” “离一多因”所传递的一个信息,也就是佛陀在《金刚经》中说的那件极其关键的事: “何以故。若是微尘众实有者。佛则不说是微尘众。所以者何。佛说。微尘众。即非微尘众。是名微尘众。世尊。如来所说三千大千世界。即非世界。是名世界。何以故。若世界实有。即是一合相。如来说。一合相。即非一合相。是名一合相。须菩提。一合相者。即是不可说。但凡夫之人贪著其事。” 6 “离一多因”意味着什么?答案简洁而且优雅:梦幻世界。 从万法性空而缘起的角度而言,世界如水月如幻术。这就是“中观”(自续派)告诉我们的奥秘。 从万法皆归于心而“心乃工画师”的角度而言,世界如梦境如阳焰,乃是心的幻觉。这就是“唯识”告诉我们的奥秘。 对此的展开论述,可以参见另外一篇相关文章《刨根问底2:一切皆归于心》。里面较为详细地分析了物质世界和心识的关系,解答了“为什么这是一个梦幻世界”。这里不再详述。 此外,在《量子力学与<心经>》中,我们也以沙漠和沙子的比喻做过分析。通过分析,我们明白了,量子力学带给我们的口信就是:一切唯识。这是一个如梦的世界。 在《金刚经》中,有很多地方也以隐含的方式,宣说了这一奥义。比如,佛陀说,本来没有“一合相”,但凡夫贪著其事。“贪著”一词隐含的意思就是,由心的贪著幻化出大千世界。 又比如,佛陀说,“何以故,是诸众生。若心取相。则为著我人众生寿者。”显然,大千世界的所有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都是由“心的取相”而幻化出来的。 在相对论中,其实也隐含了这个奥秘。 比如,坐在火车上,对于火车你是静止的,而对于路边的人而言,你是运动的。是谁在决定这一切呢?对了,就是身为参照系的观测者。 再比如,更明显的例子,你坐着接近光速的宇宙飞船旅行。回到地球后,依然年轻的你发现你的弟弟已经是一个老头子。那么,究竟谁的时间才是准确的呢?这时候,起决定作用的,就是观测者自己——看你站在谁的位置上观测。这是时间的相对论。 这一时间的相对论,不需要用光速才能证明。在美国GPS卫星系统中,存在着星际旅行造成的万分之一秒的微小差异。对于这个系统的军事用途而言,这已经足够大,必须设置新的软件参数,进行调整。这说明,相对论已经走进现实生活。 而寓意最深刻的一个例子,是电影《盗梦空间》。在不同层次的梦里,时间是不一样的。时间到底是由谁决定的呢?是梦者的心识。 可见,“相对”的意思,就是不同心识在不同情境下的观测角度。它隐含的奥秘是:世界是心的幻觉。 当然,真正严密而有力的分析论明,就是对于“相”和“自证分”的分析。这比较复杂,却最严密,最有说服力。我们这篇文章中不展开论述。有机缘的读者,最好是能够学习索达吉堪布的著作《中观庄严论解说》。没有机缘的读者,可以读一下智悲佛网上的文章《刨根问底2:一切皆归于心》,算是恶补一下。 “离一多因”虽然是中观的一个推理工具,但是在唯识中同样使用。此外,中观虽然在见解上并不强调心识的作用,但是中观的祖师月称菩萨自己修行时,也是按照唯识的传统,先将世界抉择为自己的心识。 树立无畏前译教法幢,教法证法胜鼓传诸方。 理智之道狮吼遍三界,无等吉祥光芒照十方。 (未完待续) 参考目录之一: 《缘起性空》(一、二、三),慈诚罗珠堪布讲解 作者:吴晨(北京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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