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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发

楼主 |
发表于 2018-2-4 14:45: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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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刻把自己以往学习、开悟后所得到的各种认识和境界全都放下了,如同严阳尊者在赵州那里一样。
禅是生活,或把生活禅化、是彻底解脱和自在的一种表露;禅宗认为,修行尚在路途中,尚落案臼之中,只有在生活中参禅和悟禅,只有在参悟后投入生活,才是“本色袖子”。
记得当年“上山下乡”,笔者插队于江油崇华,著名的海灯法师恰好也被“发配原籍”,也是前生有缘,笔者自然成了海灯法师的常客,并有幸成为法师的学生。海灯法师不仅武术极高,佛法修为也是令人乍舌的——他修的是苦行,一天二十小时都被分布在各种法事、劳作和武术的操练上,既要自修,还要带学生,生活又极其清苦,非眼目亲睹,并数年相处,真不敢相信有如此生活。虽在“文化革命”之中,海灯法师仍敢给我们讲授佛法,言谈又极为幽默风趣,极有吸引力和感染力。有一次我向他请教《坛经》,法师说:“六祖是因五祖为他讲授《金刚经》而开悟的,《金刚经》里讲: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处住,而生其心”。六祖是在这里开悟的。既然不住于色声香味触法,就不能只停留在分别思维上,书本上、哲学上去理会——那就成了住法生心了,不行。要在生活中,劳动中,一切一切的事情中,要在眼耳所触、身心所受中去达到那个“无所住”。你们怕苦伯累,拿起扁担怕重了。抓起粪档怕臭了,摸着锄头怕累了,端起饭碗嫌差了,好逸恶劳,好高骛远,拈轻怕重、好名好利好色,处处都在生心,眼耳鼻舌身意无处不动,对色声香味触法时时计较,哪里会领会得了《金刚经》的法义,哪里领会得了六祖大师悟的境界。你们爱读书,爱读佛经,是好事,但要如法修行,要在修行中去领会,要把修行放在二十四小时中,劳动、吃饭、睡觉都是有法可依的,不能开小差。所以古人有每天规定自己做一万件事情的。我自己每天就差不多要做一万件事,当然还不了——你们不要以为太多了,是吹牛皮。不,心不离事,事不离心,心不就事,事不分心,这里是有火候的。只要每天脚不停,手不住,心不闭,术极高,佛法修为也是令人乍舌的——他修的是苦,一天二十小时都被分布在各种法事、劳作和武术的操练〔,既要自修,还要带学生,生活又极其清苦,非眼目亲睹,并数年相处,真不敢相信有如此生活。虽在“文化革命”冲,海灯法师仍敢给我们讲授佛法,言谈又极为幽默风趣极有吸引力和感染力。有一次我向他请教《坛经》,法师说:“六祖是因五祖为他讲授《金刚经》而开悟的,《金刚经》是讲:不应住色生心,不应住声香味触法生心,应无处住而生其心”。六祖是在这里开悟的。既然不住于色声香味触,就不能只停留在分别思维上,书本上、哲学上去理会——那就成了住法生心了,不行。要在生活中,劳动中,一切一切的事情中,要在眼耳所触、身心所受中去达到那个“无所住”。你们怕苦怕累,拿起扁担怕重了。抓起粪档怕臭了。模着锄头怕累了,端起饭碗嫌差了。好逸恶劳,好高骛远。拈轻怕重。好名好利好色,处处都在生心,眼耳鼻舌身意无处不动,对色声香味触法时时计较,哪里会领会得了《金刚经》的法义,哪里领会得了六祖大师悟的境界。你们爱读书,爱读佛经、是好事,但要如法修行,要在修行中去领会,要把修行在二十四小时中,劳动、吃饭、睡觉都是有法可依的,不能开小差。所以古人有每天规定自己做一万件事情的。我自己每天就差不多要做一万件事。当然还不了——你们不要以为太多了,是吹牛皮。不,心不离事,事不离心,心不就事,事不分心,这里是有火候的。只要每天脚不停,手不住,心不闭,口不空,处处都是事,而且都是法事,哪里才止一万件。若能做得到,我担保你们日后会有所成就的。”
在这里回味海灯法师的这番话,的确说得太高明实在了,在当时,哪里理会得了如此深的意义呢?海灯法师所说的这一切,恰好是禅门日用提撕之事,如能在这一切事物中“生无所住心”,用仰山禅师的话说:“悟则不无,争奈落在第二头”,用伪山禅师的话说:“悟与不悟是两头语”;1989年;笔者参叩乐至报国寺的百岁高僧离欲上人,离欲上人说:“什么是佛法,修行就是法,不修行就没法。正法住于修行之中,十二时中念念不失,事事不失,即住正法。一起妄念,就堕入鬼域,一落懈怠,就是畜牲。我这里只说‘行’,不与人论立闻觉知。”
这些老法师,的确是把修行贯注在生活之中,“念念不失,事事不失”。这对学佛法、学禅宗的人,无疑是有启示的。
也谈“寻思”
本光老法师在其们《临济禅初探》的“临济禅的顿悟功行和其它宗派的比较”一节中,有如下之说:
临济大悟公案,正式开端了激箭似的禅造,具足冲锋陷阵,夺关斩将的勇猛顿悟意乐。狠辩了因,穷追实际,撩起便行,动人心弦……
沩仰宗开常说法早于诸家。沩山曾说:“研究至理,以悟为则。”仰山所谓“悟则不无,怎奈落在第二头。”不悟则不到,悟了又落第二,说明此事实在难构。油山教仰山“以思无思之妙,反思灵焰之无穷。思尽还源,性相常住,事理不二,真佛如如”。仰山于言下顿悟,此即随于“寻思”的言说,创入顿悟的极境。仰山教人:“能思者是心,所思者是境,彼处楼台亭苑人马骈阗,汝反思的还有许多般也?”僧于言下有省。此即谛听“寻思”的言说,靠近顿悟初门。沩仰这样开示学人,显然即以“寻思”为功行要着,借“寻思的方便而触发无顿悟也”。……
石头、药山一系的曹洞宗,亦着重以寻思触发顿悟。如洞山问云岩:“百年后忽有人问,还邈得师真否?如何祗对?”岩良久,曰:“只这是。”山乃沉吟(自起寻思),岩曰;“价闍黎,承担个事,大须仔细。”(教其寻思)山犹涉疑(自己寻思),后因过水睹影,大悟前旨。此即为由寻思逐次锐进,徐徐触发之顿悟也。此宗以为顿悟贵在知“有”,不一定即在明大法实际,彻法源底。临济禅非此,大事一了,何须知“有”?曹洞宗顿悟知“有”了,即趋重保任。但保任亦多分在“寻思”中保任,须回互照知、正偏回互才为保任。曹洞宗首倡偏正五位、与展开五位功勋禅道,重点在于寻思鉴照,节节推进顿悟,围绕着“机贵回互”之旨。实际上,回互乃“寻思”发展的高级类型。以临济禅衡量,只是顿悟功行中的一种分析,不是禅功上的一种动力。若落在依样画葫芦上,便堕在“相似禅”中去……。
本光法师在后面论及了云门、法眼两家有关“寻思”之说后,总结说:
临济大悟公案,显于逼拶念头的顿悟功行。逼搀非寻思,正反对寻思。寻思所摄的寻思、回互、回机;定念等一类顿悟功行,实与逼拶不类。故临济禅的顿悟功行,实高过禅宗其它诸宗。然诸家顿悟功行可废欤?嗜味不齐,百味乃应。历练禅道犹患少,焉得废!
本光老法师于上之说,的确老到深刻,因本光法师之禅本源于临济宗。故对诸家略有抑意,不过对于“逼拶”和“寻思”的判别,灼有见地。愚意认为,“通拶”和“寻思”其实是不二的,一是武火,一是文火,“寻思”即体现在功行中的“日用提撕”,不论禅宗内哪一宗派‘包括临济宗在内,许多大师无不有“寻思”的持久功行,没有这样“渐”的功行,逼拶乃至顿悟只是一句空话。若以六祖大师大悟因缘来看,五祖为其讲《金刚经》,其过程中岂无“寻思”,而六祖大捂也并未用上“逼拶”。所以禅宗内的方法是活的,是多方面的,因人而异的。用本光老法师的话说;“历练禅道犹患其少,焉得废”而本光老法师提倡的“培养顿悟意乐”,本身就是一种“寻思”过程。“寻思”就是“日用提撕”,禅宗内的五宗七家,其宗人不论悟前悟后;这一功行都是贯注于全部禅生活之中的,离开了这样的“日用提撕”,还有什么禅宗呢?参禅参禅,一个“参”字,就是以体现其中的意义。再如话头禅的“看话头”一个“看”字,也是以体现其中的意义。还有“念佛禅”,包括净土宗的念佛,一个“念”字,也是足以体现其中的意义。在社会工作中,干一门,精一门,精从哪儿来,从熟练来,熟练熟练,也就是“日用提撕”。青年男女的热恋,真可谓念念在兹,可以说是“日用提撕”的最贴切的比喻,以这种精神状态参禅,用赵州老和尚的话说,你能这样用功二三十年,“若不会,截取老僧头去”。所以,对“日用提撕”的这个“寻思”——当然是“向上一路”上的“寻思”,本身就包括了目的和方法,本身就包括了体、相、用三者。久练自熟,熟能生巧,巧能创新。功夫做到这一步,还怕开悟不了吗?
赵州从谂禅师有个“十二时歌”,就是指导人们如何在“十二时”的“日用”中如何去“提撕”的。以后有不少的禅师都追赵州之风,作了各种各样的“十二时歌”,但都不如赵州禅师这样淡泊真实,抄录如下:
鸡鸣丑,愁见起来还漏逗,裙子褊衫个也无,夹缝形相些些有。裩无腰,胯无口,头上青灰三五斗。比望修行济利人,谁知变化不哪淄。
平旦寅,荒村破院实难论。解斋粥米全无粒,空对闲窗与燎尘。唯雀噪,勿人亲。独坐,时闻落叶频。谁道出家僧爱断,思量不觉泪沾小。
日出卯,清净却翻为烦恼。、有为功德被尘幔,无限田地未曾扫。攒眉多,称心少,巨耐东村黑黄老。供利不曾将得来,放驴吃我堂前草。”
食时辰,烟火徒劳望四邻。馒头鎚子前年别,今日思量空燕津。持念少,嗟叹频,一百家中无善人。来者只道觅茶吃,不得茶噎去又嗔。
禹中巳,削发谁知到如此?无端被请作村僧,屈辱饥凄受欲死。胡张三,黑李四,恭敬不曾生些子。适来忽尔到门头,唯道借茶并借纸;日南午,茶饭轮还无定度。行却南家到北家,果至北家不推注。苦沙盐,大麦醋,蜀黍米饭韭蒿苣。唯称供养不等闲,和尚道心须坚固。
日映末,这回不践光阴地。曾闻一饱忘百饥,今日老僧身便是。不习禅,不论义,铺个破席日里睡。想料上方兜卒天,也无如此日炙背。哺时申,也有烧香礼拜人。五个老婆三个瘿,一双面子黑皱皱。油麻茶,实是珍,金刚不用苦张筋。愿我来年蚕麦熟,罗睺罗儿与一文。
日入酉,除却荒凉更何守?云水高流定委无;历寺沙弥镇常有。出格言,不到口,枉续牟尼子刊、后,一条拄杖粗刺藜,不但登山兼打狗。
黄昏戍,独坐一间空暗室,阳焰灯光永不逢,眼前纯是金州漆。钟不闻,虚度日,唯闻老鼠闹啾哪。凭何更得有心情,思量念个波罗蜜。
人定亥,门前明月谁人爱?向里唯愁卧去时。勿个衣裳著甚盖?刘维那,赵五戒,口头说善甚奇怪。任你山僧囊罄空,问着都缘总不会。
半夜子,心境何曾得暂止。思量天下出家人,似我住持能有几?土榻床,破芦废,老榆本枕全无被。尊像不烧安息香,灰里唯闻牛粪气。
(《古尊宿语录·卷十四》)
有不少人认为,这“十二时歌”卑屑不堪,决非赵州所作。笔者认为;若无缘故,《古尊宿语录》决不会将此收入。而且《古尊宿语录》成书于宋代,去赵州之时不远,且撰者亦有法眼,决不会误收。这个“十二时歌”,是山乡穷僻寺庙生活的真实写照,也是一般僧人生活和精神状态的真实写照。而这一切,恰好是“用功的最好时机”。能在这样的情境中时时“提撕”,自然得有功用。如果寺庙生活如一般人所想像的那样,那只要出家,个个都是菩萨了,修行和参禅还有什么必要呢?从另一个角度讲。禅宗内有这样一种公认的过程,即悟前山是山,水是水;悟时山不是山,水不是水;悟后山还是山,水还是水。用高峰原妙禅师开悟后的话来说:“原来只是旧时人,不改旧时行履处。”所以,这个“十二时歌”的辛酸苦涩,恰好是悟前悟后“寻思”“提撕”的药罐子。美化了的、文彩化的禅生活决定是不实的。“禅悦为食”的境界,也决非如士大夫们所描绘的那样“极乐”,“质恼即菩提,菩提即烦恼”,只看一边都是错的。那么,赵州这个“十二时歌”也该如何去看呢?
在这部小册子里,许多公案都浸润着“日用提撕”的精神,所以就用不着再重加引用了,总之,“日用提撕”作为禅宗“寻思”以导入开悟是必不可少的;作为悟后的护持,保任也是决不可少的。所以不论悟前悟后,都有一个“修”字贯穿其中。用教下的道理来讲,悟只是“见所断烦恼”,而“修所断烦恼”,则离不开“修”,离不开这个“日用提撕”。
愿以此功德,庄严佛净土。上报四重恩,下济三涂苦。
若有见闻者,悉发菩提心。尽此一报身,同生极乐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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