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部分(7篇)20180829
摘自《因果故事新集》一、从湖南到扬州
本节来自民国廿三(一九三四)年抗战前夕,国家正处于内忧外患,有心人刊印劝世的非卖品「果报述闻」,原报导人为康达夫,摘录如次:「十一月十四日新闻报载:『扬州马桥乡借尸还魂。设乡沙洪全原在镇江谢姓笔店制作毛笔为业,十月间返乡,偶觉身体不适,三日后竟然病逝,尸陈于床,半日后忽然苏醒,操湖南口音,自称乃湖南平江人李永江……』此事极奇,特于十八日偕友人梁念祖、程谢澍甘乘车前往专访,到达时为午后一时,经小童数人指其住处,乃竹篱柴扉之茅屋一间,门前有一名男子,走向前请教姓氏,对是李永江,果然有此人。李自谓湖南平江镇字桥人,现年三十二,有兄无母,未婚,夜梦见一老头,说是带他到扬州游览,不觉中随之而行,醒来则身非其身、衣非其衣、面非其面,憾恨不已!最可惜者为就寝时衣袋中有银元六枚,醒来则袋中空空,以致衣食均须取给于人,至为惭愧,自谓生平不做虚心事,对妇女辈从不作嬉闹,生性粗直,目前无奈何,惟有在此为沙君撑门户、带小孩、侍应沙嫂及沙伯母而已。按此君所称之沙伯母及沙嫂即是死者沙洪全之母妻,此君乃自认仍是李永江而非沙洪全也。告别时我们乃赠以银元数枚,但此君坚不接受,且谓遭谴送至此,已惹人笑,怎可无功受禄?其又廉洁而且知耻。上项事实余等亲见视闻,实在不可思议,述之以饷读者。」这段还魂记可信度当是百分之百,奇怪的是老头为何人?谁能给予解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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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斯文农夫
本节来自不明日期、不明出处的剪报,原题「无奇不有」,原作者夏梦影,摘录如次:「光绪年间、江苏睢宁县有一农夫,年约四旬,暴毙三天且已入殓,忽然爬出棺木,见者大惊奔散,其妻壮瞻前视,农夫忽轻声斯文作揖道:『大嫂,这是什么地方?在下姓张,怕是还魂又找错地方了!』接着农夫自述经历,自谓本是私塾老师,不慎摔落山谷之尸复生,遂为道士,并学习卦图、星卜、符法,藉此为生;讵某次作法遭人误会,竟被打死,死后阴司再判还魂,竟成老妇,羞怒之下,当场自己撞死;此番身为农夫,已是第三度还魂了。此是顿时乡里遍传,人人称奇,更称其为『还魂张』。所奇者农夫从此后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全然一派斯文,不仅能操文墨,更解易经、星卜、天文、地理,连县令都移驾向其讨教、推算过去未来。该农夫年至九十余岁始殁,生平率同乡民修桥铺路、设私塾、办赈务、热心公益,全乡均表钦敬,且其事迹载入『光绪睢宁县志稿』,应属事实。睢宁县西北方有路高如河堤,传闻即事农夫创筑;又闻农夫晚年颇事著作,有句为:『人心若似兽心,成佛不难;兽心若似人心,永不得人身。』类此奇语比比皆是,诚是奇人奇文矣!」人心机巧,兽心朴质,朴质可以成佛,机巧不能成人,此是何故?本文未指出还魂时令,若依本地气候,三天尸体早已腐臭,而还魂者藉此尸竟寿逾九旬,且能参与地方公益,不可思议!本文最大启示为:人格宿于灵魂,而不宿于肉体,唯物论者读之,无异当头一棒,笔者拍掌称快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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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借尸还魂的故事
南亭法师
余少年时喜阅稗官小说,常见有借尸还魂之记载,因为无稽之谈,不予置信。不意抗战期间,余由靖海稽征所长任次,迁调神泉查缉所长后,奉电召之粤北韶关马坝,出席参加全省查缉稽征会议,时适抗战军事逆转,广东财政厅与省银行,均迁集在此办公,成为省会金融中心,一日,承财厅人事室主任黄初平,总稽核锺振声、省行秘书林履冰(现任台救总任科长)诸先生邀约午餐,饭后拟转往总电台台长孙筱默先生处聊天,(孙现在港任公学校长),路经省行宿舍,见有多人围集苗北坤家门口,余为好奇心所驱使,逐亦驻足而观,因而获知苗家发生一宗曲折离奇颇饶有趣之异闻,苗妻为皖籍,名杨丽云,与苗结褵后已有子女三人,长女十岁,次男六岁,三子两岁,亦已能步行,呀呀学语,夫妻感情融洽,家庭生活,亦极美满,不意苗妻一病缠绵两月,苗以夫妇情重,亲侍汤药,寝食俱废,终以药石罔效,与世长辞,虽气已窒息,但胸口微温,苗不忍遽予收殓,停尸至第三日,即余路过其家之时也。杨忽苏,举目四顾,家中无一识者,问此处为何地?此刻为何时?何以来此?且口操苏州口音,与生前判若两人,虽经家人为其一一说明,指陈此妳夫也;此妳子女也,竟被呵斥为妄语,坚称彼既未嫁,何来夫婿?又何来子女耶?且拒绝苗接近,使苗忧喜交半,啼笑不得,纷扰争执多时,复诘以姓氏籍贯,由苗按址去函查询,旋得其父母复言,证明确系其家待字未婚女儿也,因不幸为日机轰炸致死,其死之日,即杨复苏之时,竟一一吻和,嗣双方详陈委曲,从此与女家为戚,女亦经多方劝说,始勉强迁就,与苗重聚,苗妇自此以后,虽形体无异然灵魂已非,语言举措,回非早日,所异者女以游魂于千百里外,借尸复活,俗传死鬼灵魂不能越境,所谓「灵魂学」者,又将对此作如何解释?后余离马坝遂返住所,竟不知其如何收场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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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奈何桥不给妳过!
家母曾经有一次魂游至奈何桥头被「赶」回来的奇遇,那是我们兄妹还很幼小的时候。
农业时代的妇女特别忙碌,里里外外大小事情都要张罗,而且我家开着一丬小商店,使得家母更无休息的时间。
过度疲劳,没时间休息的家母,有一天只觉得很倦,想上楼休息一下,可是上楼不久,她突然乒乒乓乓的从窄小的木造楼梯跑了下来,跑到店里便昏倒了。家人发现她额头正发着高烧,连忙把她送医治疗,终于及时挽回一条性命。
治愈出院以后,家母说出她的奇遇:她上楼原想睡一下,只觉得迷迷糊糊的走着走着,走到一座桥头,她想走过去,一位老公公不给她过去,赶她回来,她硬想过桥,老公公叫说:「奈何桥不给妳过去」,拿起拐杖要打她,她一吓便惊醒了!醒来已是在医院,那时她人已在医院急救好久了呢!
当天她上楼去睡觉,如果不是自己跑下楼昏倒在店里的话,没人知道她生病了,或许真会一睡永远不醒来呢!
(江采华 一九九七.一.廿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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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我曾经做过鬼
人死后恢复知觉,是先由耳朵,其次是鼻子,再次是眼睛……
每个人一生中只能死一次,而我却有几次死亡的经验。第一次死是在民国廿三年的夏末秋初,我应聘率剧团往河南南阳驻军某军之师长李胜三先生部队中,演劳军及堂会戏。这南阳出产玉,其成色较台湾玉佳,透明成分也强。此次名为劳军,实则赚钱不少,且收获许多玉器,都是各方人士赠送之上品。
我们到达后略加休息即开始演唱,一共演出六天戏,甚受各方好评。地方百姓一再要求多演几天,但因要与到庐山受训的诸将领同行,无法接受所请,故演毕即收拾行装,次日一早即启程。又因三日前下大雨,归途路面被水冲断,汽车难行,改乘骡车。我与从人中好友毛毛小姐同乘一车,车上左边则坐着赶车的车夫。道路不平均是大小石块,东摇西摆,震动不安。车行数里,到达一乡村,因天气炎热,众人都下车购买食物,挑选西瓜解渴。
我因二日前中暑尚未痊愈,此时又觉腹痛难忍,即要毛毛找一僻静之处,以便「出恭」。这乡村没有真正便所,大小便在墙下,便后以草灰盖之;也还合乎卫生,既没苍蝇,又可当肥料。正预备方便时,我突燃觉得眼前发黑,心中却很明白,即向毛毛说道:「毛毛,我眼前发黑,大概是要见鬼了吧?」(我说这话时两眼仅有如黄豆大的一点光,什么也看不见了)
事后,据说当我说完了那句话,即刻跪倒地上死过去了。而我却觉得飘飘然,好似身在浓雾之中,且望不见自己下半身,仅能见到上半身肩下为止,也不觉得是在走路,只感觉在往前飘。
天空本来红日高照,是大好天气,而我却不见日光,仅觉一片灰色浓雾。一会儿我飘至迎面那座土墙,墙角下有个破洞,这个洞被一破缸堵着了,缸内装的是猪食,及一木制水杓,缸旁边儿有只大猪。我顺手挖了一大杓猪食喂那大肥猪,并且听到猪吃食呱搭呱搭的声音。
当我注视那猪吃食时,耳听到有人叫我,声音如同蚊子叫一般大小,不断喊着我的名字「文蔚」,而我越听越近,声音越大,乱哄哄的且闻到有一阵阵的大蒜味儿。我慢慢睁眼一看,自己被人停放在地上的一块门板上面(在北方如有人死亡,即将一扇门摘下来以做停尸之用)。
在我周围站满了人,他们仍不断叫着我名字(这种叫法北方称之为「叫魂儿」),原来我已死去多时矣。后来毛毛告诉我,当我说完那句话后,即刻倒下死亡,她惊叫起来,众人慌了手脚,其中有位经验丰富者,求当地人把废屋的门板摘下一扇来,将我暂停于上,抬至空屋内地上。当地百姓说距此处八里之遥,有一老妇人会扎金针,可以请来试试看,或许有救,那人即飞奔而去,请来这位老太太,给我扎针,单是双手即扎了十针,最后在我人中(鼻下唇上中间部位为「人中」)上,又扎了一针,这一针扎下很有效(这针虽然没有经过消毒,亏她才将我救活)。据说后来仅仅送给了救命者一块钱(银洋),这一块钱却救了一条命。我所闻见的大蒜味儿,则是那位扎针的老太太口中及双手上的蒜味儿。
自此而后我始知,人死后恢复知觉,是先由耳朵,其次是鼻子,再次是眼睛,等这三种知觉恢复了,大概就好了。
自民国廿六(一九三七)年七七事变起,我即追随政府由南京至芜湖,率剧团三百余人应聘至汉口大舞台演唱,复由汉口到湖南长沙,转广西桂林、柳州、贵州贵阳、云南昆明等地演唱。
在贵州时,我生了一种怪病。起初是轻微感冒、打喷嚏、流鼻涕,后来就不对了,每天要用四、五条毛巾手帕尚感不足。说也奇怪,如在台上唱戏时尚可勉强过去,如不唱戏,每天打喷嚏可能打上好几百个。我绝不是夸大其词,在不唱戏时,就坐在痰桶旁边儿,把流出来的鼻涕甩在里面,而后用毛巾擦,擦得鼻子红红的,打喷嚏时全身会动,真连五腑六脏都会发痛。
廿八(一九三九)年冬天,云南昆明派人前来聘请我。昆明气候实在太好,真是四季如春,可惜气候虽好,我的怪病仍不见好转,喷嚏不误。这个时候,有位自来水厂的厂长张先生向我学戏,他有位十分贤德的太太,是名门闺秀,不单文学好、品德佳,心地也善良,可惜未生过一男半女。我常以「女起解」中的戏词「这样的好人,怎么连个儿子都没有」来形容她。
他夫妇平日没事可做,先生上班去,太太在家打毛衣,下班后不是吸鸦片烟,就是向我学戏,因他们常见我打喷嚏,那种痛苦情形真不好受,便告诉我有位留德的医学博士李宝实先生开了家私人医院,据说医道很高明,常有许多人替他义务宣传。他们希望我到李大夫的医院中检查,看是否能开刀治疗。
经检查后说开刀可以好,于是我向戏院老板请了几天假,挂了号。虽然鼻子开刀是小手术,但是也要家属亲人签字方可,怎奈那时虽然有那么多人跟我生活,却连一个真正的亲人也没有,就以张氏夫妇暂充亲属签了字(因他们与大夫认识)。
在我开刀前二日,曾见一小女孩,因鼻子开刀没开好,而将鼻子两孔间的那道软骨墙弄烂掉了,原来是两个了小鼻子眼儿,而变成为一个大鼻孔了,当时看上去感觉很不好看,但因那个小女孩不是在这家医院开的刀,我倒并未受到她的影响。
开刀那天,张氏夫妇送我进入手术室,四下一望,见一个不锈钢大盘子,里面放着许多种刀子、剪子,另外一条玻璃上面有一条涂满了药的纱布,其长约有一尺半、宽约有一寸、厚约有半公分(这是开刀后用来塞进鼻子刀口上的)。因为这是小手术,坐上手术台大夫即施以局部麻醉,把我两眼用布蒙住,且让我自己双手端着一个不锈钢的腰子形盘子,紧靠着鼻子之下、嘴唇之上。
当时,我并未觉得疼痛,仅听见剪了一剪刀,和「嗒嗒」两小声(大概是血滴到盘子里了),紧接着又听见以锉子来锉我鼻子骨头的声音。因为鼻子与耳朵的距离太近,这声音显得特别大。大夫是要锉平剪过的地方后,方始将那预备的纱布药物塞进鼻孔内,以防灰尘飞入。不料我这时突然想起幼年间住北平时,在群强报馆看见的一个中年男子。那人没有鼻子,而是以一个龙洋(银元)堵塞着原是鼻子的那个大洞。
当时我很惊奇的问义父戴正一先生,为何那人没有鼻子?(戴公是北平最有名之爱好戏剧的「群强报」社长,凡是北平年轻有名气的角儿,全是他老人家的干儿子、干女儿。)戴公以很严肃的态度说:「那是他做了坏事烂掉的。」他指的坏事生梅疮烂了鼻子,在我幼小心灵中却当了真,留下非常深的印象,所以始终不敢作任何不合理的事,诚恐鼻子烂掉。
再想起开刀前见过那个小女孩的光景,两件事同时出现我脑海中;多可怕呀,万一大夫手术不好,我鼻子岂不要烂掉?别人一定误会我作了坏事啦?
就是这样一怕呀,当时就吓死啦。因为我是被蒙住了眼,那张氏夫妇虽然站在我左右,却根本就没看见我的紧张神色。最紧张时,我双手左右一摸,拉住了他夫妇的各一只手,后来据说先前拉得很紧,把他们的手腕子全拉出手印子来啦,不久就不拉了。松开手后,他们以为我不怕啦,在当时我的感觉上,已经走在昆明市最精华的地方,金碧牌坊下有家百货店门前,那时已是万家灯火,我背着手向内望,见许多人正购买物品,不断出出进进,我却并未进去。
就在这时,我感到鼻子非常疼痛,脸上蒙的纱布早已拿下去了,睁眼一看仍然在手术椅上,同时听见他们说:「好啦。」原来我被往事吓死过去了,据他们说心脏也停啦,约半小时,是大夫打强心针才恢复知觉的,不由得一阵心酸,眼泪往下掉,说:「我刚才都死过去半天,你们全不知道?」张太太也掉下同情的眼泪说:「这就好啦。」
在台上唱戏时,往往剧中人听到某种可怕的事,来个「哎呀」之后即死过去,我早些时总以为是太夸张,不太相信,经过这次之后,才相信确有可能被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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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舅外太婆死而复活
我小时候常住在外婆家,有个舅父不懂得孝顺外祖母,幸而舅母十分孝道,使得家中上下和睦,舅母是个和事佬,每个人都喜欢她。
外婆疼我,把好茶叶留给我,买大明虾叫厨子做红烧虾段或炸大虾给我吃,如买不到最大的虾,就买虾仁炒豆苗,厨子知道我更喜欢吃大的河螃蟹,因为河螃蟹不是一年四季全有,最好的时候是七月吃尖(公的),八月吃团(母的),九、十月公、母都肥,全好吃。
北方人管外祖母叫佬佬,佬佬当家主事,每天的菜钱交由舅母再交厨子去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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